下筷子,瞬移到对面,甚至没有估算好距离,瞬移带起的风掀翻了喜久遥桌上的金莳绘汤碗,汤顺着桌边滴落到了他刚换的织袴上。
然而他没有在意,而是蹲下身一脸惊奇地看着低着头的人一一遥在撒娇哎!五条悟看着她的发顶,心里松松软软的,他笑起来:“遥要听实话吗?”“嗯?"喜久遥扶起翻到的碗,有些不明所以嗯了声。五条悟六眼倒映着她的身影,拖着尾音轻笑:“告诉遥一个秘密,有一次野蔷薇偷偷把遥做大福用的糖换成了盐哦~”听到这句话,喜久遥握住汤碗的手颤了下,手指不小心沾到了碗边缘的鲷鱼汤汁。
“怎么这么不小心。"五条悟狡黠地笑了下,从袖中掏出一枚会藏蓝色手帕,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擦拭她指尖的汤渍。喜久遥任他动作,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口:“那时怎么不说?″
她做的大福全部都给悟了,但她并不记得有哪次他抱怨过味道不好。“好了,擦干净了。"五条悟细细擦拭过她每一根手指后,将手帕放在一边,用她刚才的话回她,“遥做的嘛~而且偶尔吃一次咸味大福也不错。”喜久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别过脸去。可惜她习惯了束发,别过头让她微红的耳尖完全暴露在了六眼下。五条悟就这样蹲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愉悦地看着她,并不打算告诉她这又一个小秘密。
“家主,喜久大人。需要更衣吗?"门口传来侍女恭谨的声音。喜久遥想起他刚才被弄脏的衣角,转头让已经捧着衣物的侍女进来,对还蹲在原地的五条悟说:“先去把衣服换了。”洁癖家主点头:“好~”
更衣室只一障之隔,喜久遥跪坐在榻榻米上,可以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衣物摩擦掉落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越想忽略,声音反而越清晰。
忽然,隔壁的人出声了:“这个衣服好麻烦…即便是日常袴装,也是层层叠叠的,刚才那一身还是族人帮忙换上的。训练有素极有眼色的侍女,此时听到家主的哭闹,依旧跪坐在门口纹丝不动,表情严肃地低着头。
喜久遥好笑地看了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隔壁声音又传了过来一一
“遥~”
喜久遥无声叹气。
斜照进室内的阳光里,有些冰凉的指尖第三次抚过五条悟后颈,让他又不自禁抖了下。
“悟,别乱动。"喜久遥跪坐在他身后的榻榻米上,一边整理他的领口,一边告诉他:“领口要折三指宽。”
五条悟的喉结在她掌心下滚动,他委屈地控诉:“遥好凶啊~”说着,他故意向后仰倒,后脑勺不意外撞到她的下巴。月白色和服袖管扫过他耳尖,摆动间,他闻到有铃兰香气拂过。“坐直。”
喜久遥戳进他怕痒的腰窝,让五条悟又夸张地颤了颤:“谋杀家主啊!”他正闹着喜久遥,却忽然乖乖坐直了身体一-他瞥见她膝边泛黄的《五条礼典》。
如果说五条家有什么能让五条悟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这本《五条典礼》一定居于首位。
原因么,因为这本家规近27年来,所有新增内容都和他有关,简单来说,这部《五条典礼》又可以称作《五条悟的黑历史典籍》。比如将他五岁时穿着女式十二单被拍下的照片作为典范。比如家主不可挑食,每月需定例食用蔬菜套餐,套餐内包括但不仅限于苦菊、苦瓜、萝卜叶、生菜等一系列可致五条悟味蕾苦死的蔬菜。所以,那本又过了一年肯定已经能砸死一级咒灵了的砖头块儿怎么在遥这里?她看了吗?!
喜久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压在衣服上的,大概是平整衣料用的吧。”
“哈哈,是吗?"坐姿端正的家主大人笑了两声,悄悄舒了一口气,心里咬牙骂道:“就知道老头子没安好心!”
本人老实了,喜久遥动作就方便了许多。
终于只剩系腰带了。
喜久遥转到前面,黑色腰带缠上腰际时,五条悟突然抓住她手腕,盯着这个复杂的绳结:“这个结法?”
“龟甲结。"喜久遥低着头,一边答着,一边手指灵巧地穿梭,暗纹绸缎逐渐勒出精瘦腰线。
五条悟低头看她,发现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了层金色。他知道是龟甲结,家主专属结法,他也会系。但他记得老头说过,这个结只能出现在已婚家主身上。因为这个结会教授给家主夫人,如果夫人愿意,她可以亲手为家主系上,昭示夫妻和睦。
他一度将这条规矩视为糟粕。
可是,遥为什么会系?
五条悟再一次发现了有趣的事,但没有继续追问。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慢慢发现小秘密的情、趣了~
碧蓝色眸子中闪过坏笑,他手挪到自己腰间乱扯着,不出意料,还未系紧的腰带在他翻腾的指间系成了死结,六眼无辜地看着无奈的她:“这结解开也好烦的,遥要不要提前帮我练习?”
喜久遥对他恶作剧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她又靠近他,耐心地解着他混乱的结,叹息道:“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转转?”“晚一些也可以嘛。"五条悟的手指握着黑色腰带的尾端,晃了晃,“先练习下龟甲结的解法…”
忽然一阵风起,支起的纸窗落下,廊下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