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换完让我瞅瞅合身不。诶呀,这屋里咋这么潮呢!”
徐宁将东西放在炕上,抬手掐了把被褥,道:“这被褥都湿了!大爷,你就这么睡啊?”
“你快出去吧,待会再唠。”马六没解释,只推搡着他送出了屋。
徐宁无奈转身,坐在了外边的木墩子上,和李福强三人唠了起来。
其实,地窨子里潮湿很正常,雨水增多、地窨子又不防水,而且天气又热,不敢烧太多炕,被褥肯定潮!
马六坐在炕上瞅着新衣裳和皮鞋,先起身去洗了个手,这才回来拿起衣裳,瞅了眼秋衣秋裤和孟紫烟做的外套,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然后瞥了眼橱柜,便低下头解开衣裳……
待他穿上新袜子、皮鞋、秋衣秋裤和外套之后,自个低头瞅了眼,嘀咕道:“这小崽子还挺会买,儿媳妇手艺也不错……”
他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便走出门去。
徐宁转过头瞅见他后,笑道:“诶呀,真精神!”
李福强笑说:“可不咋地,瞅着根本不像60多岁的人。”
马六闻言咧嘴开怀大笑:“哈哈哈,净能扯犊子!挺合身,真不错……”
“这袖子长不?”徐宁起身凑过来问道。
“不长,都挺好,鞋也合脚。那我回去换了,待会该整埋汰了。”
“成,剩下那套衣裳是厚的,我让烟给你多缝几个兜。”
马六摆手道:“做一身就行了。”
“诶呀,都快做好了,你赶紧换吧,这天挺热的。”马六闻言转身进了地窨子没说啥,李福强起身指着遮挡太阳光的树,说道:“兄弟,实在不行就将那几棵树全放倒,能进来点阳光和风,不能像现在这么闷。”
“咱别瞎整,得问问大爷,要不然蜜蜂容易炸窝。”
片刻后,马六穿着单薄的衣裳走出,说:“那几棵树放了也行,就怕砸着蜂箱,二宁,你整的这几个蜂箱都挺好,来年多整点吧。”
“行啊,蜂蜜产量咋样?”
“比去年强不少,今年椴树开的多,蜂群都挺活跃……”
李福强、关磊和王虎起身,说:“那我们先去放树。”
“急啥,坐下先唠会嗑,晌午搁这吃呗?我那还剩两块狍子肉,晌午炖了喝点酒?”
“成!我现在能喝酒了。”
马六笑道:“你早晚都得喝,能喝酒更好!”
他对徐宁重新捡起酒,并不是特别惊讶,只觉着稀松平常,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徐宁才二十郎当岁,这年头没有娱乐项目,烟酒肯定得爱一样,要不然活着还有啥意思。
“大爷,你知道头些天李三被700多斤的大野猪给拱飞了么?”
马六闻言一愣,拍腿大笑:“诶我艹,啥时候的事啊?你快详细说说。”
“是这么回事……”
马六边听边拍手叫好,大骂李三活该,那大猪咋没给他拱死呢。
他和李三的恩怨不算大,但马六唯独看不起偷鸡摸狗,还不敢承认的傻逼,上回他殴打李三是出气了,但现在听说李三被野猪刨了祖坟、拱瘫痪了,就更加解气了。
“他要是被拱死了最好,现在瘫痪了,他那小儿子肯定得受罪。”
“嗯呐,我们屯子里人都这么说,这李三在我们屯子就不招人待见。”
这时,李福强起身说:“大爷,你跟我兄弟唠吧,我仨去伐树。”
“加点小心嗷,别砸着我蜂箱。”马六跟他仨说话就没那么柔和了,显着有点不近人情。
“放心吧。”
徐宁笑说:“我之前还去三道河打黑瞎子了,就是那天晚间才破戒喝酒的。”
“三道河,咋回事啊?咋还晚间进山打黑瞎子啊,那黑咕隆咚的能瞅着么。”
“能!我眼神好使,当时……”
在两人唠嗑过程中,李福强三人已经放倒了两棵树,关磊拿大斧清理树枝,王虎和李福强去伐旁边那棵老榆树。
徐宁瞥了眼,继续说道:“确实挺危险,河道涨水,要不是我有点经验,我们几个都得被大水冲走。”
“你脑瓜子挺好使,再往后黑天进山,你最好做标记,哪怕咱们知道路,也得防备着点麻哒山。”
“明白。”
马六起身说道:“你先坐着,我去拿肉。”
“水搁哪呢?不得刷锅么。”
“诶呀,水梢里没水了,那你等着吧,我去挑两梢水。”
“快拉倒吧,我去挑,水搁哪打的?”
马六没跟他撕巴,指着东南方向说:“往那边走一里多地有个小水洼,我搁小水洼垒了个池子……”
“这也太不方便了,大爷,你真得跟我下山,你等我回来再跟你唠。”
说罢,徐宁扛着扁担、挑着俩水梢前往了一里地之外的小水洼。
马六在后边瞅着他背影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似乎有些难以诉说的苦衷,他其实没啥苦衷,只怕给徐宁造成拖累,而且他不善与人打交道,厌恶处理人际关系。
虽说他在徐宁这里获得了些许亲情,但他心里边依旧有点排斥下山,特别是与山下村民打交道。
待徐宁挑着水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