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宁拿着碗筷站在东屋门口,扭头瞅着迈进外屋地的李福强,问:“咋地啦,大哥。”
李福强的面色红里透白,语气愤恨道:“诶呀!老天爷没开眼呐!让那常家兄弟整回来一头黑瞎子!”
“啥?”王虎一愣,拍手悔道:“搁哪整回来的啊?今个我们进山咋就没瞅着呢!诶呀……”
刘丽珍、韩凤娇和杨淑华、王淑娟瞅了一眼没吭声,坐在木墩上烧火的吴秋霞说:“进屋唠去,别搁着挡害。”
李福强两手捂着脸,进屋道:“三百多斤的黑瞎子啊,这颗熊胆得多钱呐!你说让谁打不行,非得让这两瘪犊子整到手了。”
徐宁放下碗筷,徐老蔫翘腿坐在炕沿,道:“这俩兄弟不就是干这玩应的么,允许你们整熊胆,就不允许他俩整?快坐下歇歇,跑回来的啊?”
“嗯呐!老林不是开车送我到岔道口么,我刚下车就瞅见远处走过来俩人,他俩拽着一头黑咕隆咚的东西,我就寻思在原地抽根烟,瞅瞅是谁。没成想是这俩瘪犊子,我一瞅是黑瞎子,转身就进屯子了……”
刘大明问道:“那应该是刚出仓的,这俩兄弟运气不错啊,我们搁上山溜达一天,从石咀山走到西马垛子都没扫着,就打了五头野猪。”王二利叼着烟道:“大明现在挺会唠嗑啊,这话初一听挺谦虚,再一琢磨像是在装逼。”
“哈哈哈,二哥,我装啥呀,野猪也不是我打的,我外甥领十八条狗打围,一天打五头野猪不是正常事么!”
徐老蔫呵斥道:“嘚嘚!快别替他吹牛逼了。强子,那黑瞎子啥地方伤了?”
李福强说:“黑瞎子是趴在地上的,我就瞅见脑袋顶被掀开了,身上有没有伤不知道。”
“这常家兄弟挺狠呐,迎着黑瞎子面给它脑袋掀开了?”
这时,王淑娟往屋内端菜,并喊在西屋写作业的徐凤等人,王彪和刘天恩先钻了过来,进屋之前还被韩凤娇往手里塞了个大酱碟。
李福强心里有点难受,如他所说,这头黑瞎子被谁打了都行,但就不能让常家兄弟打,为啥?
徐老蔫笑问:“你没跟他俩搭话啊?”
李福强摇头:“那有啥话说的,我瞅他俩就不烦别人……”
原因就在于此。
“行了,先别难受了,他俩能打着黑瞎子,那是他们有本事,咱也别心里不得劲儿,哪怕再看不上他俩,也是搁一个屯子住着的,可不能使坏心眼啊。”
刘丽珍观察力很敏锐,进屋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将刺老芽炒鸡蛋放在了桌上。
“嗯呐,我知道,老婶。”
徐宁坐在凳子上,说:“那天胡志斌还跟我说,让我寻摸寻摸黑瞎子呢,说他领导要给母亲做寿,估摸得摆几桌,要拿熊掌当主菜。”
李福强皱眉:“啥时候要啊?”
“六月份之前。”
徐老蔫拎着半壶酒往杯中倒,他扫了眼徐宁,说道:“实在不行,你就找人去将常家兄弟打回来那头黑瞎子的掌买了,胡志斌办事还挺讲究,肯定不能差事。”
王彪插嘴说:“大爷,那不如直接让我二哥告诉胡志斌了,让他自个去跟常家兄弟唠唠。”
“诶,那能行么。”王二利摆手道。
这事肯定不能这么办,为啥?一旦徐宁去太平告诉了胡志斌,纯粹是多此一举,胡志斌反而不记情了。
徐老蔫为啥让徐宁找人去跟常家兄弟买熊掌,不就是要胡志斌记个人情么,双方虽是太平与庆安俩个屯子的人,但说不准啥时候就用着了。
再说情分不就是你来我往才交下的么,人家张嘴,你不付出,为啥记你情?
“吃完饭我就去买掌。”徐宁抓起筷子说道。
李福强一愣,道:“兄弟,我跟你去。”
“不用,买个熊掌去那么多人干啥。”
徐老蔫抬头瞅他一眼没吭声,王二利却笑说:“二宁越来越成熟了哈,要是以前哪能拉下脸啊。”
徐宁笑道:“二叔,这哪是拉下脸啊,原本我跟常家兄弟就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再说买卖又不谈感情,用钱说话就行了。”
“对劲!”
这时,刘丽珍、韩凤娇等人已经将饭菜全部上齐,徐老蔫瞅着桌上的刺老芽,咧嘴笑:“这玩应是真好!明个你们谁上山再整点回来。”
刘丽珍斜愣他,说道:“够吃就得呗,还一门盯着吃啊?明个给你整点包子!”
“那也行!”
刺老芽的叶很嫩,茎有点艮啾啾的,焯完水的刺老芽有些甘甜,这东西咋吃都行,炒、拌、炝、腌、炸、炖、煲汤……
徐宁扒拉着刺老芽炒鸡蛋,这是用熊油炒的,入口全是熊油味,拌到大米饭里油汪汪的,贼他妈香!
他放下筷子,便去了西屋,从柜中角落取出一沓钱。
哪怕头些天给了徐老蔫五十,可他手里依然剩下二百多块钱,这些钱都是老妈和嫂子给的,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他不会乱钱了,所以老妈一次就给二三十,或是让他去买点啥,剩下的钱就装进胯兜了。
“我出去一趟嗷,嫂子,不用着急喂狗,它们搁山上都吃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