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生卷着老旱烟,对徐老蔫掏出来的迎春没有理会,说道:“我们早晨六点多钟从家走的,赶驴车从永胜前边的小道过来的,搁强子家坐了十多分钟,我寻思早点过来瞅瞅。”
永胜、太和、太平,这三个屯子有条小路相连,走不了汽车,但能走驴马牛车,而且从街里过来不用绕远,否则走大路得向北兜一大圈。
王二利等人进屋后,徐老蔫就给杨玉生介绍一番,随即两人握个手相互问好。
“这是虎子?不错,来前儿听立国讲一道,你们跑山打猎的事,给我唠的热血沸腾!老弟,你和二利也经常进山打围?”
徐老蔫摇头:“不经常,我搁林场是会计,以前我家小瘪…我老儿子没学好之前,我得抽月中几天有空的时候,才能进山溜达溜达。
现在他们仨进山就能整着牲口,将我们几个整得进山都不知道干啥。
我就寻思也别跟他们攀比了,年轻人肯定比俺们体力好,就一直搁家闲着,这得有俩月没进山了吧?”
王二利点头接话:“嗯呐,得有俩多月了。”
杨玉生将旱烟点着,叭叭抽了两口,“那二利搁林场是干啥的啊。”
“我是检尺,就是给楞场划木头楞子的。”
“你俩工作都挺忙啊。”
徐老蔫点头:“可不咋地,今年月底和过年赶到一块去了,我扒拉将近十天算盘子,这家伙给我整得是头昏脑胀啊。”
杨玉生笑说:“林场那么多人,咋就你一人扒拉算盘子啊。”
“不是就我自个,还有几个会计,但我们领导要求比较高,必须做到精益求精,不能是算完一遍就拉倒,得从头到尾算四五遍呢。”这时,李福强插嘴道:“三叔,我老叔还给我整到林场运输队跟车了,过了年就去上班。”
“啊。”杨玉生明显一愣,问道:“那运输队好进么?”
杨立国在和徐宁、王虎和徐龙唠嗑,听见李福强说这事,当即转头道:“强子,咋之前没跟我说呢?”
李福强笑道:“去街里找你前儿没签合同,我兄弟说没签字就不算准成,让我憋一阵子,等过完年你来再说不也一样么。”
杨立国转头:“二宁办事真是稳当哈。”
旁边,徐老蔫顺着杨玉生的话头,道:“林场运输队有编制的肯定不行,强子是签合同,按照运单挣钱,不是挣工资的。”
杨玉生瞅了眼李福强,道:“你现在开车手把够硬实啊?”
“凑合事呗,上回去街里我开个来回呢。”
“跟谁学的开车?没听立国念叨啊。”
李福强说:“跟我兄弟学的,之前去望兴打围,正好有车就学了几天。”
杨玉生笑说:“二宁会的东西不少啊,会使唤枪能打牲口,还会开车,老搁家这么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徐老蔫接过话,“可不咋地,我之前是寻思给他整林场去,但我和我大儿子都搁林场上班呢,再给他整过去有点不好……先这么地吧,等我再研究研究,让他们干点啥,不能直搁家闲着。”
杨玉生闻言点头:“这对劲儿,搁家闲着容易闲出病,跑山打围是能挣着点钱,但这玩应太危险,就跟上战场打仗似的,保不准遇着点啥邪性事。”
刘丽珍坐在炕沿很是赞同,道:“对,三哥这话对!年前有两回,这仨人晚间十点多钟才到家,给我急的心直突突,搁外屋地炒菜,手差点杵油锅里,后来是淑华接过去炒的。”
徐宁说:“妈,那不是特殊情况么,像往常我们都是午后三四点钟天没黑透就回来了。”
“特殊情况你就有理啦?”刘丽珍翻着眼皮道。
徐龙接话道:“再犟嘴扇你小嘴巴子!”
“嫂…”
没等徐宁喊出声,徐龙直接伸手捂住他嘴,将他拖到了门口,刘丽珍坐炕沿抬腿劝道:“你俩别瞎闹!”
杨玉生瞅见后咧嘴一笑,“老弟,咱往强子那头溜达啊?晌午咱一块喝点。”
“行!三哥,这就是你来了,要不然我不能去。”
李福强接话道:“那还说啥了。”
“走吧。”
刘丽珍走到外屋地,说道:“你们先过去,我和凤娇去下屋一趟。”
李福强说:“老婶,啥都不用拿,我大哥过来拿了不少菜和肉,淑华和我嫂子正搁家整呢。让虎子拿个地桌吧,咱这老些人得放三桌。”
“那也行,虎子去拿地桌,凤儿,你也别闲着,跟你二哥拿几个凳子。”刘丽珍安排道。
李福强搂着王彪道:“彪,你去跑一趟,给老舅和舅麽喊来。”
“好嘞。”
原本定下的是,让小辈们去李福强家聚一聚,而刘大明两口子就寻思搁家随便整点吃,毕竟这阵子连吃数天大肉,换点清淡的尝尝,也别有一番滋味。
随即,屋内人都动了起来,刘丽珍让徐龙抱着一盆碗筷,徐凤、王虎和徐宁等人抬着地桌和凳子,浩浩荡荡的朝着屯西走去。
走在当街,碰见不少屯亲,皆是和徐老蔫打招呼。
杨玉生见他人情味挺好,便笑道:“你搁屯子里说话指定挺好使。”
“三哥,人活着不就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