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比划黑瞎子……没全都给他们留上山,真是命硬。”
“嗯呐,要我说,这事你别跟着掺和,那头黑瞎子正在气头上,谁去谁犯险。”
杜守财笑说:“我掺和这事干啥,谁愿意去谁去,你真不打啊?”
徐宁转头瞅着他咧嘴,“打!但得等到正月初十,到时候56半给我使使,四颗枪心里有底,能把握点。”
“你来屯部取就行。”
徐宁和杜守财在路口分开,各自往家走。
这牛家哥俩确实听话,将徐宁给出的招儿贯彻到底,以至于李三刚回屯子就没了发挥的机会,但以李三的为人,他能善罢甘休么?
而对于李山的死,屯里人都没觉得惋惜,且颇有股子除了一害的痛快,特别是李三家两边的邻居,他们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孙翠萍的哀叫,只感觉大快人心,并为孙翠萍松了口气,她终于解脱了,不会再挨打了。
还有些曾经被李三偷过东西的屯亲,咒骂李三咋没让黑瞎子扑死,这老闭登才是最该死的人!
不要觉得这些屯亲恶毒,没有因哪来的果啊?一些翻眼皮红着眼的人除外,但李三家的条件并不是很好,谁能眼红他家?所以屯亲咒骂李三,那都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反正死的也不是自个家人,操那么多心干啥呀?有那个操心的工夫,不如去山上拽两捆柴火,这才是实打实的。
至于在屯西口庄稼地里忙活的那些人,除了老好人于开河,剩下的人,哪个和李家没点关系?就连于开河,其实也是看在牛宝田的面子,才往前凑一凑。
从这就能看出来,李三在庆安屯的名声多臭,人品多恶劣。
否则正常来说,都是搁一个屯子住着的,谁能站在门口看热闹啊?咋地都得伸把手帮着忙活忙活。
就像万业老吴家办事,事主杨三和万业村民都不咋熟悉,但看在老吴家人的面子,也来了二三十号人,还有十多人帮忙整饭菜、端盘子呢。
徐宁心中毫无波澜的走进当院,便听到刘大明、李福强等人站在外屋地和刘丽珍等人唠嗑,话题自然是被黑瞎子扑死的李山。
这件事至少得被屯里屯亲唠一年半载,毕竟是年末大戏,在茶余饭后都是话头,且与李三有仇的人,唠着这事都能多喝三两酒。
徐宁刚走到外屋地,刘丽珍转身抬手指着他脑门,“你不兴去比划那头黑瞎子!听着没?要不然我打折你腿!”
刘大明等人听后一笑,咧着嘴就进了东屋。
徐宁无奈苦笑,“妈呀,我比划它嘎哈呀,你不都说初九之前不让搁山上动响么,我们都商量好了,初十才去跑山呢,到那时候黑瞎子都就被人整死了。”
刘丽珍蹙着眉默默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那你就搁家躺着,好好过个年。你说你头两年哪搁家过年啊,吃完饭都见不着你人。”
虽说前两年徐宁也是在家过年,但他吃完饭就去王长海家推牌九,五更半夜都不回家。
去年初一,家里来了两波拜年的,他还趴被窝子呼哈睡呢,将徐老蔫气的,拎着铁锹就要拍他,王二利和徐龙、王淑娟紧忙拉着,然后徐宁套上衣服又跑了……
“今年我哪都不去,就搁家陪着你,行不?”
徐宁搂着老妈肩膀,呲牙直乐。“且这嘎达,烦人!这李山死了,你们别去跟前晃悠嗷,整幸灾乐祸那出,多招人膈应。”
“诶呀,我知道哇。刚才回来,我都没往那边瞅,就是碰着我杜大爷了,跟他唠会嗑。”
刘丽珍问道:“你大爷帮着他家办的事?”
“帮啥帮,帮李三找老唐搭灵棚就不错了,忘了他大孙子被茶水烫破皮,李三是咋搁背后蛐蛐的啦?”
刘丽珍闻言点头,“恩,招唤你老舅他们,去你二婶那边绞头去。”
绞头就是剪头发的意思。
“啊,我二婶烧水啦?”
“从午后就开始烧,我们搁家都洗完头了。”
徐宁笑道:“我说凤儿的头型咋飞边子了呢,你给绞的啊?”
刘丽珍没好气的推着他,道:“你快滚犊子!不乐听你说话,烦人!赶紧喊他们绞头去,等吃完饭再让你爸他仨绞,别啥玩应都往一块堆赶。”
“哈哈哈…得嘞。”
徐宁跟老妈逗个乐,便迈步掀开门帘子进到东屋。
东屋,刘大明、李福强坐在炕沿侃大山,他一手扯着门帘子,一手招呼道:“老舅,咱去我二婶那边绞头。”
刘大明有点不情愿,“你会绞啊?别跟大前年一样,你给我脑袋绞的好像狗啃似的!”
“哈哈,那我肯定会,这都多少年了,你咋还记着呢。”
李福强起身说:“老舅,你要不信我兄弟,那我给你绞呗,我搁家经常给满堂绞。”
刘大明摆手,道:“快拉倒吧,满堂那头型好像狗舔过似的,你净瞎整!满堂啊,走,舅爷给你绞。”
“诶!”李满堂呲牙凑到刘大明跟前,对着自个亲爹扬了扬下巴颏。
李福强笑了笑,他这儿子比以前开朗多了,笑说:“那行,咱往过走吧。”
旋即,一帮人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