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焅熊油了。
锅台上放着两个大盆,分别装着熊肉和鱼面糊,准备就着刚焅好的熊油将鱼丸子攥出来。
刘丽珍和韩凤娇站在案板前切着酸菜、萝卜和土豆,吴秋霞和王淑娟则蹲在两口灶坑前烧火。
屋里,李福强瞅着刘大明,问:“老舅,你说这事咋跟我兄弟说呢。”
“实话实说呗,还能咋说。”刘大明叼着烟道。
这时,徐宁掀门帘走进屋,问道:“啥事不知道咋跟我说?”
王虎低着头没吭声,李福强瞅着他唉声叹气,道:“刚才大喇叭搁屋里我没敢提,怕他传出去……”
“啥事啊?”徐宁闻言一愣,随即坐在炕沿问道。
他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就听李福强拍着大腿说道:“诶呀,别特么提了!我们今早晨喊上老舅去东山溜套子么,给我们整得满肚子是气啊!”
一旁,刘大明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二宁,你整得那个狍子套确实挺好使,下的地方也对劲儿,拢共套着俩狍子,但是我们就瞅着一摊子血,根本没瞅着狍子影。”
徐宁皱眉,“啥意思?狍子跑了?”
“哪是跑了啊!那套圈上还有血呢,地上除了血,还有点碎肉。我这一瞅,狍子是让人给偷走了!”
王虎点头:“二哥,我瞅见套子圈有刀劈砍的痕迹,老舅说这俩狍子是让人砍了脑袋,直接给扛走了,雪地里有一溜血,我们跟了二里地,在一个地窨子跟前血迹消失了。”“那地窨子是谁的?”
刘大明说:“马六的地窨子,强子去问了一嘴,但马六这人酸性,给我们一顿臭骂,说不是他拿的。”
徐宁点点头,问:“没跟马六动手吧?”
“那没有,他都快七十了,跟他动啥手啊。”
“恩,那就行,丢就丢了吧,狍子套没丢吧?”
王虎摇头:“那没有,老舅给狍子套洗了,又重新找个地方下了。”
徐宁喝口茶水,问道:“那血到马六的地窨子跟前就没了?离多远啊。”
“我幺麽得有五十多米,搁他地窨子后身的树林子里断开的。”
“地上没有脚印啊?”
“有啊,老舅也说看脚印不是马六干的,因为脚印搁中途也断了,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还看见雪地里有树枝子拖拽的痕迹了。”
王虎说完,李福强接话道:“这人肯定是净意儿地,要不然能费劲巴拉搞栽赃啊?还给自个脚印使树枝子扒拉没了。”
徐宁笑了笑:“你们没问问马六,瞅没瞅着旁人啊?”
李福强无奈道:“没等我们问呢,这马六就叽叽哇哇一顿吵吵把火,话都不让我们说。”
“嗯呐,这老爷子才生性呢。”
前世徐宁和马六交际不多,只在山里见过数次,并在他的地窨子里喝过一顿酒,避了场风雪。后来徐宁给他买了点东西送去,就去了煤矿干活……
“狍子套重新下好了?搁啥地方。”
刘大明说:“搁你下套那地,再往东走两三百米,你瞅着树上栓红绳就到了。”
徐宁点头道:“行,那我明天去找马六问问。”
“兄弟,你找他……那我跟你去啊?”
“不用啊,我去找他唠两句嗑。”
“这老爷子老生性了,跟人不好打交道。”
徐宁笑说:“一人搁山上待独性了,正常。我跟他唠唠嗑怕啥地?”
“二宁,那你可得加点小心,这老爷子一两句话不对付就爱动刀。”
徐宁皱眉,“他跟你们动刀了?”
刘大明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听人说的,说之前给李三大腿豁开了,咱也不知道因为啥事。”
徐宁疑问道:“马六跟李三有仇啊?”
“可……”
正在刘大明要说话之时,徐家院外闪过四道人影,正是高艳红、常西风、张燕和常北风。
两两搀扶着站在院门口,朝屋里张望。
高艳红冲着院里喊道:“徐兄弟搁家不得?”
听见这声喊,屋里和外屋地的人全都扭头望去。
徐宁瞅见是常家兄弟就紧皱起眉头,而李福强则是从炕沿窜了起来,急忙往外走说道:“啥意思,他们还敢找上门?”
刚走到外屋地的李福强被杨淑华拽住,便听刘丽珍说道:“强子,他们应该是来谢二宁的,咱出去瞅瞅。”
徐宁、刘大明等人走到外屋地,跟随着刘丽珍的脚步出了门,不过杨淑华、韩凤娇和吴秋霞却没出去,因为她们正在焅油、闷饭、攥丸子。
院外,常家兄弟和俩媳妇瞅见从徐家屋里走出来这么多人,顿时有些发懵,他们寻思家里就刘丽珍和徐宁搁家呢。
高艳红瞅着领头的刘丽珍,面带笑容说道:“婶儿,真对不住,我和燕子刚给他俩收拾完,耽误点事……
这不是你家我兄弟搁山里碰着他俩了么,当时他俩正闹别扭,差点被黑瞎子给扑死,是我兄弟响枪将黑瞎子壳死,将他俩从黑瞎子嘴里救下来的。
我和燕子都挺感谢徐兄弟,一点心意……婶儿。”
张燕将手里的烟酒、罐头和槽子糕递过来,但刘丽珍没接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