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见谢观鹤并没回头,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猜中了他的动作。
顾也笑了声,眯着眼,“好兄弟,还是你聪明,我这就裱起来。到时候,记得来我家参观。”
谢观鹤:“……”
他没再搭理顾也这疯子,没人比顾也更会制造乐子,越搭理,他越兴奋。
宴会即将开始,侍者带领着宾客们走向各自的坐席。
谢观鹤刚走到座位上,却骤然听见顾也的话音,“哟,这座位安排,江临琛真够用心的。”
他挑眉,一抬头,那刻意躲避的红撞入眼睛。
远处,昏黄温馨的灯光下,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容带笑,揽着穿红裙的人。他低头,扶着她的脸给她擦汗,她似乎很累,仰着头喘息,胸脯起伏,露出尖尖的下颌与纤细的脖颈,如绸缎般卷曲的发丝黏脸在她脸上。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白色的蕾丝手套在西装映衬下,在红裙的映照下,散发出纯洁而又暧昧的质感。
“好了……好了……”
温之皎无力地推江临琛的手。
真要命啊,她已经太久没跳舞了,今天一连跳三场,别说找薛灼灯了,她现在都找不着北。
江临琛握着手帕,揩去她泛着薄红的脸上的细密汗珠,低声道:“都是我不好。”
还敢说呢,刚刚死不撒手的不就是你!
温之皎瞪他一眼,他见状,又笑起来。
江临琛道:“该入席了,你可以提前看看节目单,或许会有你喜欢的。”
温之皎没说话,只是摆手。
看什么节目,她现在只想坐会儿喝点吃点歇会儿。
温之皎脚步虚浮地被江临琛带到席位上坐下,一坐下,她就是连喝两杯冰饮,发出了长长的喟叹声。
很好,快复活了。
温之皎幸福地想。
她拿起第三杯饮料,却见温随走了过来。
温随先对她笑,又有些委屈,“姐,我的席位离你好远。”
温之皎还没说话,却听江临琛道:“座位已安排好了,临时调整的话不太好。”
温随闻言,望了眼他们的席位。
典雅的圆桌上只有两张椅子。
看来,江临琛是想在这里过二人世界了。
温随心里冷笑了声,黑眸却显出些诚挚,“没事,我看你们这桌再加几张椅子都绰绰有余呢,再说了,江总难不成连我们姐弟都要拆开吗?”
他低声道:“姐姐,你说呢?”
温之皎:“……”
她看着面前的冰饮。
不太好,又要吵架。
江临琛笑了声,道:“这是为江家的人准备的,我很想体谅你,可不合规矩。”
“生日宴还整那么多规矩啊?”
一道带着点挑衅,又带着几分快活的话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江临琛望过去,是顾也。
他脸上微笑不变,“倘若这只是我们私下聚会,大家当然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但这毕竟不只是我的生日宴,不是吗?”
“但我姐,不也只是江远丞的未婚妻,也是我姐姐,不是吗?”
温随唇扯了下,望向江临琛。
江临琛的眯了下眼,还未说话,顾也便插话了。
“我看江阿姨和长辈们都坐另一桌呢,你们俩独享一桌都不孤单吗?”顾也煞有其事,抬起下巴,又道:“你是寿星,过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宴比什么都好。”
江临琛的唇动了下,眼神沉了沉,“我看——”
“你,加张椅子。”
顾也转头看向身后的侍者道。
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附耳在跟着的秘书旁说了几句话。
随后,顾也便站定在桌旁,一锤定音,“这事就么定了。”
“你在我江家,定你顾也的事?”
江临琛脸上没好表情了。
顾也看向温之皎,话音带着愉快,“皎皎,喏,我助理去拿草莓了,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
他话音落下,江临琛的眼神便立刻钉了过来,声音却很温柔,“佣人们也摘了新鲜的。”
温之皎:“……”
她看面前的冰饮,不说话。
不好,要出事。
江临琛站起身,道:“还请顾总自重,不然,我就——”
“我听说,你觉得孤单,特意请我过来坐坐?”
江临琛话说一半,便被一道温润的话音打断。他看过去,却见谢观鹤缓步走了过来,唇畔含笑。
见了鬼了,顾也是铁了心把水搅混。
江临琛脸上的微笑有些绷不住。
温随见状,眉头死死皱着。
温之皎迷惑起来,望了眼谢观鹤,却正好对上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她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搭理他。
谢观鹤收回了目光,手指捻着红色的流珠。真奇怪,这样名贵的,来自于天然的红,竟也变得逊色了。
顾也笑眯眯道:“是呢,毕竟都是哥们,他就喜欢热闹呢,是不是?”
“确实热闹。”
一道清冷的话音响起。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望过去。
座位席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