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壮汉惊了,所有人都惊了。
旁人累死累活才只能勉强完成的任务,到了鹿丘白这里好像比呼吸还要简单。
这还是在他的第一批鱼获被抢走的基础上!
鹿丘白坦然接受着各路目光的洗礼,将鱼交给壮汉,船员服下草草包扎的伤口因摩擦而再次撕裂渗血。
壮汉检查了众人的鱼桶,除了一名NPC没有完成任务外,其余人都顺利通过检查。
那名NPC被壮汉带走,不知去了何处。
鹿丘白本想跟上看看,但作息表规定的就寝时间就要到了,只得作罢。
3:00,自动断电,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鹿丘白锁门上床。
作为身高一米八三的成年男性,床对他而言有些小,他不得不侧身将自己蜷缩起来,背对着墙躺下。
如果有得选,面朝墙睡觉更让鹿丘白有安全感,但他担心睡到一半有什么东西站在床边看他,这个姿势更方便他发现异状。
盯着黑暗看了半晌,确认屋内没多出什么东西来,鹿丘白抱紧肩膀,缓缓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另一间船员宿舍中。
一道黑影循着人脸鱼的香气,鬼鬼祟祟顶开房门,摸到了床边。
那是一条粗壮的触手,缩在床边犹豫了许久,吸盘紧张地一收一缩,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探入床铺。
待看清床上的人,祂倏地一愣。
下一瞬,触手根部睁开一颗怒不可遏的猩红眼球,无数粘腻的黑顺着眼球滴落,将地面烫出一个个坑洞。
…
船身被海浪推得摇摇晃晃,意识迷蒙间,走廊响起脚步声。
鹿丘白迅速清醒过来,困意从眼底褪尽。
屋内漆黑,屋外走廊的灯却常亮着,微弱的光从门底缝隙透进来。
鹿丘白清晰地看到一道阴影从门前经过。
像转瞬即逝的日全食。
他走动的声音很奇怪,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潮湿的水声。
啪叽,啪叽。
脚步声从走廊消失。
不知过去多久,又再次响起。
他走到走廊很深的地方,砰的一下合上了门。
下一秒,广播响起:
【起床,起床,到餐厅吃饭。】
怎么可能?
鹿丘白翻身坐起,眉心前所未有地紧锁。
这一次,他非常确定,从上床到广播声响,绝不可能有八个小时。
好像每次一到休息时间,船上的时间流速就会急剧加快。
该死的资本家。
鹿丘白披上船员服出门,看到走廊上一条蜿蜒的水痕。
其余人也陆续出门,眼下都挂着乌青,精神萎靡的模样。
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从前方传来,小缘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脸瑟瑟发抖。
她的男友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缘面朝的方向,是阎老大的房间。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阎老大死了。
他的尸体四分五裂,手脚被碾成了肉泥。
只剩一具光秃秃的尸体,眼睛死不瞑目地大张,瞪着走廊的方向。
地面有数条拖拽的血痕,证明阎老大死前不断挣扎着爬行,又不断被拖回床边。
【夜燕】举起监测器,对准阎老大的尸体:“污染指数到达血线了。”
鹿丘白:“血线?”
“污染指数超过90称为到达血线,污染磁场内可以有很多污染体,但污染指数能够到达血线的,只有污染磁场的主人。”【夜燕】似乎想要更进一步,鹿丘白却猛地拽住她。
【夜燕】疑惑地转过头,便见壮汉出现在楼梯口,瞬间汗毛倒竖。
壮汉大步走到阎老大尸体前,血腥的尸体在他眼里好像只是路边的垃圾袋。
他一只手提起阎老大的头颅晃了晃,鲜血在地板上泼了幅抽象派画作。
“妈的,”壮汉怒骂,“死成这逼样,就内脏还能用了。”
鹿丘白缓缓摸了摸鼻尖。
他总算知道鱼饵是从哪来的了。
壮汉拖着尸体,一路在走廊和楼梯上留下蜿蜒血迹。
忽然,他脚步一顿,看向身后始终紧紧跟随的青年:“你干嘛?”
鹿丘白腼腆一笑:“大副,我去吃饭,餐厅也是这个方向。”
“…”壮汉看了一眼手上血淋淋的尸体,“你胃口挺好。”
鹿丘白无辜地微笑。
他想看到尸体更多的细节,可惜壮汉很快走进厨房,让他没有借口继续跟着。
哐哐剁骨的声音从厨房内响起。
鹿丘白遗憾地向餐厅走去。
船上的午餐略显潦草,一杯牛奶、一个鸡蛋、一盘炒包菜,再给每人一碗炒饭。
能吃,但对从事体力劳动的船员来说,远远不够消耗。
唯一的肉菜是炒肉糜,不知是不是没有炒熟,肉还是红色,透明粘液与血水混在一起。
让人忍不住想到阎老大惨死的尸体。
【木头人】道:“不想遇到污染体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