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懂?”希拉克略感到意外:“可以换成曼陀罗或是罂奶。”
这两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一种更是在后世被人深恶痛绝,“如果换成曼陀罗,需要增加分量吗?”
“看你用什么,种子减半,叶不需要,根茎就要加量。”
“换成叶可以吗?”塞萨尔问:“时间会不会不够。”
希拉克略瞥了他一眼,“等你想到这一点,三更已过形容晚了。”他扬扬自得的拿出了另外两瓶药水。
“你猜到我会询问药方吗?”
“不,这是为了避免你们产生强烈的反应才准备的。”希拉克略提起放在桌下的匣子,一打开,一排排晶亮的玻璃小瓶子照得他们目眩神迷。
“有些人一碰到曼陀罗就要浑身起疹,另外一些碰到马兜铃就要呕吐不止,还有一些则没法接触任何罂奶,一碰到就要呼吸困难,心脏狂跳,还有几瓶我更改了其他的一些主要配料,要知道一些人的禁忌总是很古怪……”
“您思虑周详。”鲍德温心悦诚服地说道,更让他高兴的是,希拉克略愿意收塞萨尔做学生,这就意味着,就算塞萨尔没法被选中,鲍德温却被选中了,他的身份也足以让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希拉克略咂咂嘴,今天这两个孩子的表现都让他感到满意,他从匣子里抽出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两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杯子,放在桌上,打开上面缠着布条布条上写满了细小的药材名称的瓶子,往里面各倒了大约几滴的分量,然后叫孩子们把它喝下去。
“等等,我们一起?”
“我相信我可以照顾得了两个。”希拉克略说。
也就是说之前叫他们选择谁先,根本就是修士的恶作剧,塞萨尔有些无奈,他发现现在大人们似乎越来越爱戏弄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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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希拉克略耸然一惊,随后他才从那熟悉的声音和躯体轮廓辨认出等候在他房间里的人正是他的主人,阿马里克一世。“为什么不点灯,陛下?”
“黑暗有时候更利于思考。”阿马里克一世转向希拉克略,“他们怎么样?”
“有点发热,呕吐了一阵子,还出现了幻觉——但在我离开前,他们都睡着了。”
“你看到骑士们了吗?”
“他们将通宵达旦地守在塔下。除非有您的命令,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让出。”连续一周不见任何人,名义上是“斋戒”,但城堡里的眼睛和耳朵都太多了,而他们背后的人也肯定知道“拣选仪式”的第一波考验已经降临了,鲍德温正是虚弱,迟钝,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有心之人必然会乘虚而入。
“鲍德温怎么样?”
“他很好,他很坚强。”而且充满了信心和仁爱,思考方式也要比过去更周全,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父亲并不希望他和塞萨尔成为真正的朋友,虽然阿马里克一世在口上说,要将塞萨尔看做一个公爵之子来看待,但他仍然希望塞萨尔能够做一个奴隶——鲍德温越是看重塞萨尔,把他看做一个平等的人,阿马里克一世的杀意就越重。
“塞萨尔呢?”
“他在照顾鲍德温。”
“他没呕吐?没发热?”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也只有希拉克略能够在一头多疑的老狮子面前从容不迫地撒谎:“塞萨尔是王子的侍从吧,难道还要我或是鲍德温去照看他吗?”事实上是希拉克略照看两人,然后两人在感觉略微好些的时候相互照料。
“希望他能永远这样忠诚。”阿马里克一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陛下,”修士说:“有件事情需要您确定——有关于您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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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马里克一世的婚事?难道曼努埃尔一世还真的会答应他不成?如果他一开始就将王子鲍德温驱逐出去,曼努埃尔一世或许不会犹豫,但他摆明了要留下这个继承人,就算曼努埃尔有好几个女儿——他也会希望每桩婚姻都能让他得到一枚有力的筹码……这门婚事肯定是不成的。”
亚拉萨路的宗主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几乎无法控制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来人反问说,他身着黑衣,仿若一个朴素的修士,但那根垂挂在长袍内的金十字架又说明了他并非一介贫寒之士。“曼努埃尔一世一直想要攻打埃及,他若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强大的同盟,婚姻就是最好的缔结方式——”
“但王子鲍德温……”
“他只能活三十岁,也正是因为如此,曼努埃尔会应允的——阿马里克一世的心思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新娶了一个妻子,自己又正在盛年,完全可以再得一个儿子,而在这个孩子成年前,为他保住宝座的就是王子鲍德温,最美妙的是,等他的小儿子成年了,鲍德温也该死了。”
现任的亚拉萨路宗主教转身看向教皇特使——他来得无声无息,不留一丝痕迹,当他被两名修士带到他面前,不但没有下跪,吻他的脚,反而傲然站立,拿出了教皇的信物与身份证明的时候,亚拉萨路宗主教委实被惊了一下。
基督教会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东西教会,君士坦丁堡与罗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