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换成高脚杯碰酒,她会更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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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当天,许应淮联系了司机,两人一起去周子榕家门口接他。
今天的周子榕穿的很得体绅士,一身黑色风衣,里面是修身的高领黑色内搭,浑身散发出矜贵且拒人之外的冷淡气息,全然沉浸在悲伤情绪中。
许应淮看着他这身,不由得愣了愣神。
其实周子榕早在入行之前,就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只是许应淮后来一直装作视而不见。
就算偶尔被他的颜值晃到了神,她也一味地归结于怪力乱神。
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担心看在眼里,有些情绪,许应淮无法装聋作哑地逃避了。
她照例尽职尽责地照顾起周子榕的胃,捧出一碗皮蛋瘦肉粥叫他吃下。
今天的周子榕也听话得过分,接过来道了一声感谢,就默不作声地乖乖全部吃掉。
之后的路上,两人很安静地在车上,各自靠着窗,看向外面通往郊区,逐渐寂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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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许应淮一路跟在周子榕屁股后面。
葬礼的现场没有许应淮想的那么肃穆。
虽然入场一排花圈,但在走进摆放许应淮遗体的告别厅内,里面的音乐并不是沉重到压抑,反而放着许应淮歌单里点了红心收藏的那些歌。
周子榕跟许知康和张秋文打过招呼后,他俩擦着眼泪,叫他去里面看看许应淮。
虽然许应淮之前将自己的葬礼想的浮夸又美好,什么烈焰红唇啦,什么交杯换盏,笑容满面的人生告别仪式,该是个洒脱又潇洒的仪式。
但那些幻想在眼下亲眼看到父母胸口别着白花,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时,顷刻间土崩瓦解。
许应淮心里堵得发狂。
她只想去抱抱他们。
许应淮承认,自己从小到大,成绩就是不好。
不然也不用张秋文花那么多钱把她送出国读书。
她也确实是没有周子榕那么聪明,一堆破事缠身,还能稳拿年纪第一。
但眼下她也知道,她要是冲上前跟张秋文说自己就是许应淮,自己没死,那该把唯物主义至上,从不拜神求佛的张秋文给吓死了。
所以许应淮只是压下了心中的情绪,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周子榕安慰哭泣的张秋文,手忙脚乱往里面蹿,抱来一包抽纸,小心地递到张秋文身前,道一声,“阿姨,节哀顺变啊。”
张秋文听到声音看过来,在她的眼中,许应淮如今只是朋友家小孩的工作人员,是个懂礼貌的小姑娘,所以张秋文的目光,没有从前许应淮熟悉的爱意。
张秋文客套地点了下头,“谢谢你啊,谢谢你来参加我女儿的葬礼。”
许应淮闻言,手开始微微发抖,心脏抽搐着发酸发疼,眼里泛起泪花,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张秋文,眼里的情绪膨胀到溢出。
但她在张秋文放下手中的纸巾时,许应淮又迅速地垂了眼。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别哭,
别哭,
别吓着他们,
别让他们担心。
突然手肘被人碰了一下。
许应淮猝不及防,顶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看向周子榕。
周子榕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的眸子良久,眼里亮起一两点怪异的亮光,随后道:“去替我拿一支花来。”
“务必选你觉得最好看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