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个伤者见到眼前这人是洪教主带进来的,只当是援兵,所以突然飞过来凑近他也不曾出声,等这人放出蛊虫来咬,他则一下子惊诧的说不出话来。可眼见自己的血被源源不断的吸走,而那个长相骇人的蛊虫肚子都涨的那般大了,却还不肯松口,终于压不住内心的惊惶,大叫出声。
他这一叫,便引得四周之人纷纷围过来,见到是几个道士在放蛊饮血,还以为是偷摸混进来的敌人,勃然大怒,当场就掏出兵刃。
“这是洪教主带来的客人!”
幸好有人认出了这三个道士,张嘴说了一句话。
洪长豹现在在红木岭残兵心中的地位极高,一听这话,众人都犹豫起来,不敢动手。
但伤者还在嚎叫,程心瞻正要出言解释,这时候人群里又有人说话了,声音又惊又喜,
“你是程斋主?!”
程心瞻循声望去,那人从人群里挤出来,是个面黄肌瘦的老汉,来到程心瞻面前挥着手,程心瞻仔细去看,终于认出此人,
“狼山阿伯!”
居然是狼山留!
“程斋主来了?”
有人循声而来,见到程心瞻后莫不欢欣鼓舞,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之中,能见到故人真是让人欣喜。
“白河乔,东田当,禾求莫,高山相……”
程心瞻一一叫出这些人的名字,这都是当年七里河坊的故人!只是各个都是面色蜡黄,更有缺胳膊少腿者,让人见之心酸。
他一一与这些故人拉过手,又问,
“蓝水鱼,韦青田,吴阿妹,他们人呢?”
狼山留只是连连摇头,“没了,都没了……”
见这道士和苗人熟识,其他人便问道人是谁。
狼山留闻言高高抬起头,“诸位,这位就是程且清道长,当年烂桃煞出世时,就是程道长进去为我苗人敛尸,与蜀山贼道拼杀,最终因煞气身受重伤的程道长!”
众人一片哗然,真煞出世是大事,所有人都记忆犹新,连带着那个进煞救人的义道也都被人记住了。
“原来是他!”
那个伤者也愣愣望着程心瞻,连身上的蛊虫都忘了。
这时,洪长豹也赶过来了,见众人围着三位道长,还以为起了什么矛盾,大喝一声,
“做什么!退下!”
洪教主一声大喝,围观的人连忙散开。
洪长豹看见停在伤者手臂上的蛊虫,目光一凝,随即看向程心瞻,
“程道长,这是在做什么?”
程心瞻招了招手,蚊蛊便万般不舍的从伤者身上飞离,悬停在程心瞻与洪长豹的中央,他道,
“洪教主,你手下人面黄肌瘦,口吐胃水,你就不曾怀疑过什么吗?”
洪长豹眉头一皱,以心声道,
“先前程道长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都说了我迷踪湖后备不足,坚持不长久,我这门下弟子是因为长期不足进补,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为何要当面问出来?”
程心瞻有意在红木岭残兵面前建立威望,所以并不以心声答,而是张嘴直说,
“洪教主,红木岭门人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缺少肉食进补,而是被人下了疫!”
程心瞻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一阵恐慌呐喊,
“疫!原来是疫!”
“定然是,定然是疫,我就说我怎么连道都走不动了!”
“不错,不错!”
“是阴河鬼师!他的水最是阴毒!”
众多人都应和着。
洪长豹脸色变得很差,其实他毒也测过,疫也猜过,但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才归因于食补不足,现在听得程心瞻这般说,便问,
“道长可有实据?”
程心瞻翻手,蚊蛊落到他掌心,他指着蚊蛊的肚子,把手凑到洪长豹眼前,
“洪教主请看。”
洪长豹把头凑上前,蚊蛊的肚子微微透明,如碧璃一样,可以看到里面晃动的血液,同时,仔细看,透过蚊蛊绿幽幽的肚皮,还能看到血液里发着荧光的小点。
“这是?”
看着那些小点,洪长豹的瞳孔缩成针眼大。
“这是蚊蛊,好以疫虫为食,这些小点就是疫虫。”
洪长豹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又瞧了瞧程心瞻,这什么蚊蛊连他都没见过,定不是苗疆的蛊,应当是南荒的蛊,南荒的蛊没有苗疆的蛊多,但却更凶、更怪,这个三清道士,又怎么会有?
众人惶急,纷纷问,
“程斋主,还有教主,可有法子医治啊!”
“程斋主,教主,快想想法子!”
众人不觉间,却是把程心瞻放到了洪长豹的前头。
“程斋主!”
方才那个伤者,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得起身,一把抓住程心瞻,“程斋主,快让那蚊子咬我,把我的疫虫都吸走!”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来,
“吸我的!”
“吸我的!”
程心瞻连忙制止了大家,
“诸位,靠蚊蛊吸食疫虫是吸不干净的,疫虫只要在体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