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那…裴台熠哥哥让不让?”案几上红烛火光摇曳。
帐中的温度瞬间攀升至顶点。
她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
她以为裴台熠洒脱,自制力强,所以才能几次三番忍让,要她求着才愿意。实际上,只有裴台熠自己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而压得越狠的弓弦,射出的飞箭越远,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咯噔断裂。
身体对危险的本能,让宁窈察觉到了危险。她后背有一种凉飕飕的后怕的感觉。
下一瞬,她便被裴台熠抱了起来,按进他的怀里。他饿狼般紧盯着她,眼底似有火光闪烁。
然后按住了她的手。
往下挪。
“握着。”
“握好。”
人总说,得不到的,方才是最好的。
再好的东西,在得到的那一刻,便会索然无味。但宁窈不是。
她带来的感觉,是他那场梦完全不可比拟。她比所有想象都要更美。
那只柔软的手是女娲用雪花雕琢出来的得天独厚的美物。白如美玉,细腻如羊脂。这么美丽迷人的东西,却不得不可怜兮兮的握上丑陋的泥。裴台熠沉沉吐出了一口浊气。
宁窈慌慌张张地往后退。
“不,不要了。太,太烫……撩拨人是她先撩拨的,但后悔的也是她。她才刚一握住,便被烫伤了掌心。又大又沉,她一只手抓不住。怎么和书上画的不一样,书上画的都是小小的,他的怎么这么狰狞,像是条巨大的蟒蛇。她不禁后怕,若裴台熠今晚真的要强行和她圆房,她可能真的会被弄断腿。“我不来了。“不过才摸到了顽石附近的暗礁,宁窈就开始打退堂鼓,她胆子又小又大,小手时近时退,她害怕地往回抽手,但却被裴台熠按了回去。他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呼吸又急又重。宁窈从来没听到过裴台熠发出这样的声音,好低,好沉。当她用上些力时,他的声音就变得更沉,那声音贴着她的耳膜,钻进她的头颅里,叫她的身体也飘了起来。这么折腾了一个时辰,宁窈觉得自己的手腕快断了,实在弄不了。裴台熠便抓着的她手,自己弄,最后弄脏了她的裙子,方才抱着她去耳房沐浴。宁窈已经很累了,趴在浴池边昏昏欲睡,后背上又落下了无数吻。宁窈坠入梦乡前,在心中盘算一一
明日得给裴台熠把把脉。
阳气旺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大
宁窈过了太久太平日子,许久不再做梦。
她甚至都快以为,预知梦仅仅是为了保护她和妹妹,现在她们彻底安全了,自然就不再做梦。
然而,这一夜,她的魂魄又从身体里漂浮了出去。她来到了无垠的荒漠,那里有最美最璀璨的星空,星海之下,无数军营起伏,军队的号角声震耳欲聋,训练有素的军队快步排成队列,手中的枪、刀,国舞出阵阵风响。
宁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她便看见一人走出军营。
裴台熠身披黑色铠甲,黑疾风也全副武装身披明光铠,铠甲坚硬的铁皮在阳光下流动出一股类似水流的金色的光圈。宁窈微微怔了怔。
她见过裴台熠很多样子,唯独没见过他穿铠甲。他披上铠甲时,像战神一样无情,又像战神一样刚毅。她看着裴台熠策马而出,马蹄践起茫茫清灰。“杀杀杀!"耳畔高喊不绝于耳。
虽是梦境,但眼前的一切都真实得如同身临其境。宁窈就在那混乱的战场中心。
利刃斩断手臂、腿,从创口喷出的鲜血,几乎溅到了她的脸颊上。她在战场中奔跑,踏过尸山尸海,找寻裴台熠的身影。她终于看到了立于黑马上的裴台熠,原来他也不是神,他也是人。只要是人,那不长眼的刀刃就会划开他的皮肤。眼泪奔涌而出,她已经数不清裴台熠受了多少伤,但他浑身都是血,却依然在马背上鏖战不休。宁窈想跟上他的马蹄。
但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天空飘去。
“不要,不要!”
下一刻,她的魂魄被风吹到了皇宫。
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变成了人间炼狱,华美的城墙倒塌,太监宫女们四散奔跑,到处都是火,有太监趁抢金银珠宝,还有宫中侍卫掳走宫女妃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碎她们的衣服,肆意发谢。大殿里,姬醇疲惫地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他无比失望地看着眼前人,然后将手中的剑刺向那人的胸口一一
“裴台熠,乱臣贼子。”
听到这八个字。
宁窈脑中仿佛有一口大钟突然震响。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抱着无数疑惑不解,宁窈的身体重重坠落下去。她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睡裙汗涔涔地黏在身上。
宁窈下床四处找纸和笔。
趁记忆还鲜活,她必须立刻记录下她在梦中看到的所有细节。这里不是她的闺房,她不知物件怎么摆放,最后在裴台熠书桌上找到空白的宣纸,忙匆匆落字。
那军营安扎的地点,当时的季节,星辰的位置。她落字越来越快。
一气写到裴台熠的逼宫失败。
她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