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解药
与其说是来找宁窈兴师问罪,倒不如说带着一种陌生茫然的心情,想要向宁窈讨要一个答案。
他向来无所谓世人眼光。
恨他也好,厌他也罢。
他这种冷傲的人,眼睛里看不见别人,自然也听不到其他人对他的判词。不过……
若有这么一个人。
她替他有所谓。
替他委屈。
替他讨要名声。
他,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会因头一次在冬日遇到一从篝火。
对这团温暖奇妙的火光感到新奇。
“你……“裴台熠对着宁窈的背影启唇。
宁窈已经睡下了,她还是怕他,刻意躲着他。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睡在了床榻最角落里。
她的全身都被被褥盖住,将被褥鼓起了一只小小的圆包。一头乌黑的长发从被褥下流了出来,铺满了整张床榻。银色月光透过帘幔洒在她的发丝之间,每根发丝都泛出晶莹的银光。
听到他归来,宁窈在被褥下动了动身体,那团圆包也跟着颤了颤。裴台熠见她睡了,到唇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反正要成婚了。
婚后再说也是一样。
宁窈睡姿别扭。
这么睡上一宿,明日醒来多半手臂脖子会痛得不行。裴台熠便抬手要将宁窈抱出来一些。
他的手刚探进热烘烘的被褥,掌心便立刻摸到了一片烫。那烫并非是常人体温,更像是在发热。
裴台熠立刻拧起眉,一把掀开被褥,将宁窈拖抱出来。“病了怎么不说。“他沉喝了一声。
脑子里青筋乱跳,抱着宁窈的手微微有些失衡。患疫症之人十有九亡。宁窈若是染上了疫症,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些什么。“唔,我,我…“宁窈被他抱在怀里,费劲地昂起了头,一头黑发散开,披落在肩头。被那乌黑的发丝衬着,一张巴掌大的桃花面颊,正透出不正常的绯红。“不,不是病。"宁窈发红的眼底晃着莹莹水光,她嘴唇打颤,吞吞吐吐,甚至因舌无力抬起而咬字不清。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裴台熠,似乎行为不再受她的控制,想做什么,和身体正在做什么,分裂成了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自我厌弃不想靠近裴台熠;一个又蛾扑火地向他缠绕过来。
宁窈滚烫的温度,痛苦的神情和对他无法克制的依赖,叫裴台熠微微一怔。他电光火石地意识到宁窈此刻不是病了,而是更像上次一样中毒。“上次的毒没解?"裴台熠问。
宁窈没点头也没摇头。
但有时候默不作声,也是一种回答。
裴台熠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将她抱进怀里,大掌摸她的脸和额头。宁窈贪恋地用面颊蹭了蹭他的手背,但口中却难受地哽咽:“你,别,别碰我。”
似乎有眼泪滚落在脸颊上,宁窈闭了闭眼睛。她真不想总在裴台熠面前这样,轻浮,甚至银荡。可她的身体却又被毒素烧得想要死掉。她发疯似的想让基台熠再用手碰碰她,摸摸她,抱抱她。
就像上次那样。
甚至就在裴台熠的眼皮子底下。
她悄悄并拢了腿。
“好了,马上就没事了。“裴台熠立在床畔,捧着宁窈的脸,吻她的眼皮,她的面颊,她的唇角。真是水做的一团小人,那水汪汪的眼泪揩不完,总是才指掉第一粒,第二粒便滚了出来。他用指腹一一揩掉宁窈面颊上的泪水,那来不及揩掉的泪珠,便用舌一一卷走。
宁窈此时浑身都是禁区,裴台熠吻到哪儿,哪儿就像离离青草上烧了一把无尽的火,火势熊熊。
她一面抓着裴台熠不放,想像藤蔓一般缠绕生长在他身上,想和他融为一体;一面又因道德规矩,哭着要他走开。
她的手指紧紧攀附着裴台熠的袖口,将他那身还带着夜风寒意的披风抓得皱皱巴巴。
不经意间,宁窈看清裴台熠此时身上穿着披风,竞然就是上次那身……他压根就没将这件披风扔掉,甚至还经常穿它。一想到自己曾经对他的披风做过仁么,又在情浓时对他说过什么,羞耻害臊懊恼,各种情绪同时汹涌而出,叫宁家的眼泪掉得更多。
”呜……”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宁窈仅剩的理智所剩无几。她终于放弃抵抗,哽咽着去找裴台熠的手。她的小手攥上他的指节。
摩挲虎口上的粗粝的茧。
上次他就是用这只手安抚了她。
她贪婪地想。
裴台熠这次能不能还是那样无私地帮她?
“呜。"她撩起眼皮,半眯着眼睛,媚眼如丝地望向裴台熠。这是浑然天成的妖女,这般勾人的眼神,能让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也当场丢盔弃甲。裴台熠垂着眸,似是神情平静。
看起来,一个衣衫凌乱,单薄白色丝绸睡裙摇摇欲坠的挂在迷人的月同体上;另一个则衣冠楚楚,甚至连那黑色披风衣襟上的黄铜纽扣,也还是那般规整严密。然而只有裴台熠自己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跳有多喧嚣,呼吸有多急促。他有些残忍地,一点点掰开了宁窈祈求的指尖。他高高在上地扶着宁窈的肩,往后轻轻推,让她倒卧下去,然后手臂撑在她的两侧,高大的身影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