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站在房间的窗边,目光透过玻璃,投向远处零零星星灯火的阒然夜景。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轻柔而规律,像是某种安谧的旋律。那是从洗浴间传来的声音——绘梨衣正在洗澡。
卫宫关了外部大灯,因此暖黄色的浴灯尤为显眼的透过磨砂玻璃,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走道的墙壁上,深红色的轮廓随着水声轻轻晃动,仿佛一幅流动的剪影画。
手机屏幕被卫宫的指尖轻轻敲动,骤然发亮。他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眉头微微皱起,“圣堂教会果然会过来啊,他们该不会宣称要来管理圣杯和监督战争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小孩姐夏绿蒂突然冷不丁的回复了一条信息。卫宫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个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没睡觉,居然在偷偷摸摸窥屏。
“那你也猜到了吧,反正这场圣杯战争一旦被宣传出去,就第一时间被教会注意到了,本来历史上追求圣杯的传说都是基于十字教影响下的产物。”
“他们宣称‘圣遗物’——不是召唤英灵的触媒,是指宗教用语——也就是圣人的遗骸、血液、耶稣受难时的钉、犹大所得到的30枚银币等等神圣物品,是应该收归教会管理的。”
“而‘圣杯’也应该在这个范畴之内,所以教会不能对这一场圣杯战争弃之不顾。”
卫宫的眉毛扬起,“所以,教会要宣称圣杯归他们所有,应该不会吧?”
“不是,他们只是借此口号获得一个合理干涉的契机而已,因为教会把操纵死人亡灵的技术贬斥为异端邪道,实际上你也看到了,圣杯战争的形式就是召唤出性质类似北欧神话的‘英灵’。”
夏绿蒂的下一条消息,措辞变得有些不确定:
“所以我估计吧,初次得知圣杯战争的教会,最多派人过来观察监控,不到最后一刻——圣杯的真实面目显现的时候,教会的人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吧?”
“事情的发展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不要忘了,今天我们遭遇了什么,教会最好即便不选择帮助,也别在旁边捣乱。”
卫宫的思维,此时瞬间跳跃到了疑似“此世全部之恶”的黑影一幕,有了那种恶质的存在,圣杯战争的危险程度一下子提升了数个层次,教会的介入,或许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或许有必要找一趟。
而且他有些无法想象奥丁举办圣杯战争,并处心积虑培养这种东西,会造成什么样的恶果……人类恶?beast(兽)?
而一提起这个,夏绿蒂的回复也变得怨气满满,仿佛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她那张气鼓鼓的小脸。
“话说那个又像是黑影又像是黑泥的,到底是什么呀!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真是吓我一跳!我跟你讲,我可不是害怕嗷……”
“但是这黑乎乎的东西该不会就是,圣杯战争幕后人闯祸搞出来的实验暴走产物吧?又或者这个怪物食量很大,所以借助圣杯战争的名字吸引大伙儿参与,实际上是喂给这个……‘圣杯’?”
兴许是夜深凌晨的缘故,熬过头的人反而会更加兴奋。小女孩谈兴勃发,想象力充沛无比,她开始研究英灵现象、降灵技术,还有背后的圣杯机理。好巧不巧的,她提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想——“黑泥=圣杯”。
卫宫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顿时对夏绿蒂歪打正着的能力惊为天人。他一拍大腿,顺着她的话头说着:
“那不就巧了?其实我也有点猜想,正好跟你的不谋而合,你看我们照着这条思路继续走下去,说不定抢先揪出幕后真凶,这不比傻兮兮的相互流血拼斗,争夺一个盛满了黑泥的破杯子要强得多?”
“你当真和我想一块儿去了?”夏绿蒂有点不服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小丫头噘着嘴鼓着脸的样子,“不会就是为了把我作为劳力拉上和你一起组队吧!”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依靠你那点拟似从者实力,成为战力担当?”
开什么玩笑?就昨天晚上在镜面世界里,夏绿蒂的表现来看,卫宫宁愿自己带着绘梨衣去,也不要把这个法师型rider安排到前线上去。
夏绿蒂顿时语塞,气呼呼地回了一句:“哼!你别小看人!我可是从时钟塔里面出来的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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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一行人商量完毕的时候,只需再过几个钟头,东京又会迎来崭新的日出。在这个明媚的清晨,阳光轻柔地洒落在教堂的大门前端,仿佛为这座古老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上杉越穿着散发一股卤蛋和叉烧味儿的围裙,一大早就拿起清理工具,开始洒扫面积并不大的祷告室。他最近又重新开业了,变回了东京大学学生们口中能言善道的越师傅。
但他此刻并非越师傅,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社区教堂的一名兼职牧师,或者说普通义工。
这个工作其实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上杉越的母亲夏洛特·陈,是法国天主会的一名信仰虔诚的修女。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教会与天主。如今,上杉越也继承了来自母亲的信仰,一有空就到教堂做兼职的义工,并祈求神原谅自己此生犯下的罪孽。
有的时候,不单单是清晨,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