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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碎玉埋沙(1 / 3)

玉虚宫广场正中云雾缭绕,巨大的铜鼎被包裹在层层青烟中,虽望不真切,与当年被哪吒毁掉的那只已有八九分相像。

“看上去还差些灵气...”人站在巨鼎下倒像是微不足道的蝼蚁,鹤童将手搭在天元鼎上,抚摸着那些别无二致的花纹,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师姐。”鹿童忽然出声唤她,声音倒像是隔着云端。

“怎么了?”鹤童不明所以。

鹿童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又私下确认只有他们二人,才谨慎说道:“我...我不想让师尊修复天元鼎。”

鹤童掩着嘴笑起来:“你傻啦?这是师尊和祖师爷的事,哪里轮得到咱们考虑。”

可是...

鹿童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对于留在玉虚宫处理内务的鹤童来说,天元鼎只是一口每日都能见到的法器罢了;

但对于鹿童,他却要经历亲手捕猎妖族,再将它们投入炉鼎,炼化成一颗颗丹药的过程。

别人的语言和□□的折磨不能击垮他;但当他一次又一次亲眼见证本不该发生的悲剧,他才发觉自己漂亮的白衣下是溃烂的血肉与千疮百孔的心——

他踩着同族的尸骨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午夜梦回时鼻尖却总是萦绕着尸体的腐臭。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但申小豹毫不留情揭开了他光鲜亮丽的遮羞布,将他按在地上,重新认清了现实——

他本是一只温顺的鹿;一开始渴望的也只不过是被摸摸头,喂一枝树梢的嫩芽,却一步步被胁迫着走到了这里。

鹿童咽下了这些脆弱的话,直截了当地向最亲密的鹤童袒露心声:“我不想再跟着师尊作孽了。师姐,你能帮我...”

话未说完,鹤童冲过来便捂住了他的嘴。

鹤童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威慑,仿佛要亲手斩断鹿童的这些妄念。

她知道鹿童的意思:自己作为师尊身边能近身侍候的弟子,若要取到一两样事关天元鼎修复的物件轻而易举。

但她不会这么做,也没必要这么做。

“今日的话我全当没听见,以后不要再说。”鹤童松开手,冷冷地扔下这话便转身离开。

鹿童在身后默默攥紧了拳头。

师姐,你不肯帮我,我也不勉强...那便由我自己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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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刚练完功一身汗的申小豹一进自己房间,便看到床边坐着一声不吭的鹿童,不禁皱了皱眉。

不是说再也不见了吗?这个“再也”就持续了三天?

鹿童站起身,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找你有点事。”

“我这凡夫俗子能帮上仙人什么忙?”申小豹还在为几天前的不欢而散芥蒂,擦着汗漫不经心地问道。

“...”鹿童几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就先蹭到了屋门口闩好了门。

申小豹的眼神瞬间玩味起来:“原来是想要了?...便这么忍耐不住吗?”

鹿童被他粗俗直白的语言点破心事,默默移开了视线,只是呆呆站着。

申小豹悠然自得地往椅子上一坐,身体整个靠在椅背上,一派懒散模样:“你来找我,我就要满足你吗?”说着话,他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我可不是来者不拒的。”

几乎已经是直白的羞辱了。

鹿童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求你...”

申小豹抬眼看着他,努力用戏谑的表情掩盖内心的得意:“不够。”

“那...这样够吗?”鹿童慢慢解开了上衣扣子,几条细细的银色链条闪着光芒,沿着肌肉走势勾勒出旖旎风光。

申小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你从哪儿学的?”忽然申小豹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

“...我看酒楼的...酒楼的舞姬都爱这样,就想着...”鹿童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也觉得一切太过荒唐。

真是受不了。申小豹知道自己根本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嘴上却还是要轻薄他两句:“拿自己比舞姬,你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不要就算了!”鹿童有些恼羞成怒,作势便要扣上衣服。

申小豹见脸皮薄的仙人确实要恼了,便招呼道:“过来吧。”

“嗯?让你走过来了吗?”

...

虽然还是有些羞耻,鹿童还是熟练地跪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来到申小豹脚边,眼睛向上看时带着自己无法察觉的乖巧温顺。

“乖。”申小豹用手指在他下巴处轻挠几下,动作活像在摸一条小狗;这样的认知却让鹿童身体内瞬间窜过一阵异样的感受,直袭向安静的某处。

申小豹一只手撑着脑袋,斜斜俯视着脚边乖巧的猎物:“上次说让你吃鹿肉,最后也没真让你吃,不如今天...请你喝点酸奶?”

鹿童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看着他拿起桌上的小小白色罐子,揭开封口。

递到鹿童嘴边时,他闻到自己并不很喜欢的酸味——但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东西,毕竟更令人无法下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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