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童的手搭在自己胸前盘扣,犹豫着是否要听从申小豹的指令时,黑紫色的雷电蜿蜒着爬上了他的手臂,随即狠狠收紧——
“装什么?”
申小豹大张着两条长腿,桀骜不驯地坐在石床边,一只手的指尖延伸出雷电锁链,像牵着一条狗一般束缚着清冷高洁的仙人。
“当日我父亲多么信任你们这些仙人......”申小豹的声音有些哽咽,又迅速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那时我未曾向你求饶。现在想想也是年轻气盛,若是肯低低头,可能我父亲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呢。”
“你说对吧,鹿童?”申小豹站起身,款款走到鹿童身边。
如今成年的申小豹已经比鹿童高出半个头,多年修炼、风霜磨砺后的气势亦不是养尊处优的玉虚宫仙人可比。
只是对视一眼,鹿童一直倔强挺直的背脊猛地爆发出酸意,仿佛申小豹棕黑眼瞳中的侵略已经软化了他的骨骼。
一只骨节分明,大而有力的手捏住了鹿童如玉面庞上小巧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对方发颤的唇瓣,随即那只带着茧子的手慢慢游离,为鹿童擦拭着遮住他半边面庞的血渍。
最终,那只手搭在了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鹿童的头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求饶吧,鹿童。你还有机会的。”
这声音是如此低沉,仿佛在蛊惑着已经神智涣散的鹿童——他的双膝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膝窝一软便跪了下去。
这一跪,鹿童便再也不是曾高高在上的捕妖队首领,不再是执掌众妖生死的判官。
他跪在了昔日的手下败将脚边。
申小豹终于笑了,笑得几乎挤出泪来:“原来你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啊。”
鹿童痛苦地闭上眼,攥紧双拳不去听这样直击人心的侮辱。
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一切才有机会。
便像眼前这人一样,只要留有一线生机,就不用怕没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他的沉默与脸上的倔强却激怒了申小豹,对方抬腿便踩在了鹿童线条如雕塑般完美的肩膀上,在鹿童吃痛的闷哼声中,狠狠将他踹倒在地。
洁白如玉的面庞此时混迹着半干涸的血液与地上肮脏的泥土,让这个常站在云端的仙人狼狈不堪。
申小豹居高临下地踩住了鹿童,满意地看着他因无力挣扎而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吸。
“放......放开......”被踩住脸禁锢在地面的感觉十分不好受,鹿童几乎无法呼吸,只能胡乱拍打着申小豹的小腿,语无伦次地求饶。
努力向上投去求饶的眼神时,鹿童透过对方的鞋底,看到了申小豹投来的眼神——
嘲讽、鄙夷、戏谑。
像看着一块肮脏至极的垃圾。
他终于明白,申小豹不会放过自己;他只是用这种戏耍,来补偿当年自己对他家犯下的滔天过错。
“咳...咳...”
好在鹿童快要窒息的前一刻,申小豹终于放开了他。
鹿童捂着喉咙痛苦喘息着,如释重负般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申小豹则是从前襟掏出一块帕子,走到一边石矶娘娘的梳妆台前仔仔细细清洗着。
一阵水声过后,冰凉的物体贴上了鹿童红肿的面庞。
鹿童一激灵,睁开眼,面前是申小豹刚毅的面容。
他一点点为鹿童擦拭着脸上的脏污,又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鹿童摸不清对方的套路,迟疑片刻后捂住了对方手腕:“你要干什么?”
“你看你弄得多脏......”申小豹拂开他的手,语气十分慢,深邃的眼神虽未看他,却仿佛刺破了他的皮囊,“我不喜欢你这么脏。”
直到鹿童的脸恢复成无暇的模样,申小豹才像是完成了什么大工程,满意地叹了口气。
平躺着的鹿童乌发早已散开,高挽着的发髻和鬓角两缕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编发,此时像海藻一般铺开在地上,与他微红的脸一起,竟带着十足的诱惑。
申小豹的手指穿过那些发,感受着微凉与柔软,还有千万情丝的纠缠——最终落点选在了鹿童头顶靠近鹿角处,五指收紧,便攥着一大把墨发将他的上半身生生提离了地面。
“啊......”鹿童痛苦的呻吟让申小豹更加兴奋,他靠近对方五官扭曲的面庞,在鹿童耳边轻声问道:“你若是肯委身于我......”
“不可能!你杀了我吧!”
鹿童痛苦地嘶吼着,心中满是绝望。
可笑自己方才竟真的动过一丝这样的念头......但眼前之人心狠手辣,极善于玩弄他人。
他怎会放过自己。
与其受尽折辱后被他玩弄致死,不如留下三分傲骨......
“不可能?”申小豹的声音带着被忤逆的不可置信,攥着头发的手愈发收紧,另一只手则搭在了鹿童的胸口,隔着文武袖抚摸起他微凉的皮肤。
火热的温度游离在鹿童身上旖旎的花纹,引得他阵阵战栗。
从牙缝中挤出的话,也像是最后的逞强:“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