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主将被生擒。
原本气势汹汹,正准备进攻湘阴的左良玉部为之一滞,全都傻了眼。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刚刚对方的火炮洗地,给予他们的震撼到现在都还未消除。
事实上左良玉的流民营在火炮的第一轮就往西边逃了。
许多流民在爆炸声中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家人慌乱四处逃窜。
精锐士兵营若非离得较远,且将领勉强控制住,恐怕现在也已经溃散。
这无关于是否精锐,而是人的本能。
毕竟相比于我国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后世人缺乏对火器的敬畏,古人其实是知道火药的爆炸威力有多大。
不谈烟花爆竹。
单说到了明末时期,不管是明军还是起义军,都有相当多的火药储备用于火绳枪和火炮。
火药保管不当或使用不当,发生爆炸是常有的事情。
除此之外,火绳枪与火炮的制造材料不过关,发生炸膛的情况也比比皆是。
松锦之战中明军的火炮炸膛率高达30%以上,火绳枪炸膛到让神机营士兵对手中的枪充满了恐惧,宁愿用刀都不想用枪。
所以明军正规军知道爆炸的厉害。
而傅友德与冯胜所部表现出来的无论火枪还是火炮,威力比明军手中的强了何止万倍?
这恐怖的爆炸,方圆数百丈夷为平地,那是火炮能打出来的威力吗?
因而正是知道它的可怕,心里才有畏惧感。
许多左良玉的本部精锐都是两腿战战,几乎拔腿逃走,更别说现在向着敌人发起冲锋。
一时间场面便这样僵持住。
那些将领一边勉强维持住军队没有溃散,一边派人去找左梦庚商量该怎么办。
可左梦庚也六神无主,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过了片刻,之前给他们送对讲机的士兵过来,告知他们,左良玉被请了过去谈判,让你们继续呆在原地。
同时有大概四五百骑兵缓缓从城内出来,手里端着枪,严正以待地注视着眼前庞大的军队。
左良玉部已经处于惊恐当中,在枪炮的威慑下,也就只能乖乖听令,犹如被德国杀进巴黎的法国人,在命令中宛如待宰的羔羊,一动不敢动。
相比之下左良玉本人的情况倒是稍微好点——他能动。
被六十岁老头傅友德擒拿扭送至山坡上的明军指挥所后,两个负责押送他的士兵就把他放开。
直到此时左良玉才看清楚了帐篷内的情况。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帐篷,正中间放着一个长桌,桌子上有地图、茶杯、之前那种能发出声音的小黑盒子,以及一个能发光的长玻璃大盒子。
左侧旁边还有个桌子,上面依旧是一台三四尺长高的大黑盒,黑盒前有个人坐在那,耳朵上戴着古怪的装饰,有线将头上戴的装饰与前面的大黑盒连在一起,不知道什么作用。
“向陛下报告,已经抓住左良玉了。”
傅友德走过去对播报员道。
播报员随即呼叫总部。
在长沙的总部播报员则报告给朱元璋。
片刻后双方接通电报。
傅友德戴上耳机,对老朱说道:“陛下,顺利完成任务,生擒了左良玉。”
“嗯,做得好,让他接听吧。”
“是。”
傅友德摘下耳机道:“陛下要与你谈,机会只有一次,是生是死好好选。”
左良玉略微迟疑地接过耳机,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机戴上,然后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谁?”
“朕是朱元璋。”
那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接着说道:“左良玉,你本该死罪。但念在你一生还算忠勤,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便免你一死,朕令你即刻率部来长沙见朕。”
左良玉不敢说冒犯的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说你是太祖陛下,有何凭证?”
“呵呵。”
老朱笑了笑道:“到了长沙你自然知道。”
那边信号挂断。
左良玉追问了几句,没有回应,就只能摘下耳机。
傅友德问道:“陛下让你做什么?”
“让我去长沙觐见。”
左良玉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不愿去?”
一旁冯胜冷笑道:“你记住,陛下要想杀你,跟杀豚犬没什么区别。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不去,那就死,明白了吗?”
左良玉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点点头。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
先不谈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了,确实威慑到了他。
单说眼下最可怕的是,眼前的所有敌人都在说自己来自大明初年,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他看到的全都是划时代,以前从未见过的产物。
这种情况下,再多疑的人,恐怕也会心里产生动摇,从而会下意识去猜测,去思索,去相信。
左良玉谈不上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劫掠百姓干匪事洗不白。
然而乱世本就是把人逼成土匪。
稍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