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既有机关,或许会有逆贼窝藏。他在前面开路,和叶臻一同小心地往邙山内部墓葬方向走去。按照他的估计,前面不远处就是拦住洛逸等人的机关所在。
叶臻跟着他走,一面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此时体内有玄天承的魂力引导,太极封印所在之处暖暖的,她正尝试着调动封印的力量化为己用,就听前面玄天承停住了脚步说:“有声音。”
叶臻上前几步,用灵识一探,说:“好像……是求救声。”她接着皱起鼻子:“血的腥味……是人血!”
二人对视一眼,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多时,眼前开始出现幽幽的红色,如同被稀释后流淌的血。那血没有丝毫生命的温度和光泽,可又如纤细的树枝一样在岩石缝隙中钻行,仔细看去还在轻微颤动。树枝上缠绕着的丝丝缕缕的黑气见到玄叶二人,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随即像是被他们身上纯白的魂力灼烧到,潮水般地退走了。
尚不待他们弄明白这是何物,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建筑物的遗迹。称其为遗迹无可指摘,这建筑显然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或许比淮安王墓年代还要早。大殿的外部和围廊已经基本坍塌,从断口看,不是被刚才的爆炸震塌的。这里面很干燥,因而遗迹保存很是完好,内部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爬满了刚才那种黑红的树枝,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蛇一样。
血的腥味已经很浓郁了。那个求救的声音也十分清晰,就在大殿里面。但大殿门口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二人无法用灵识看清里面的情况。这一来,他们不由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个圈套。
但看门口露出的一截铁链,玄天承更倾向于这里曾有一个法阵。他低头看着那些树枝,神色复杂:“以身为饲,分明是极凶的阵法……可竟如此虚弱么?”他运气护住周身,穿过了屏障,霎时愣住了。
叶臻跟着进来,也愣在了当中。
这大殿中浮着星星点点幽微的灵光,映照出中心石台上一个女人瘦成皮包骨的身躯。她四肢被铁链刺穿,牢牢钉在石台边缘,伤口的血干结在衣服上。那件衣服很旧,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堪堪能够蔽体。那些诡异的血色树枝,竟都是从她身体中长出来的。
女人听到了声音,勉力地掀开眼皮看向二人,“救……我。”
二人一时都没有回应。玄天承低头查看着铁链,叶臻则是开口问:“你是何人?为何被锁在此处?”
女人舔了舔干裂已久的唇,说:“救我,我传给你灵力,很多很多灵力。”
叶臻闻言,说:“你若有那本事,怎么不自己挣脱锁链?”她见女人脸上划过懊恼之色,笑了笑说:“我要救你,总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吧?”
“我都这样了,能不是好人么?”女人本就虚弱,说完这一句,剧烈咳嗽起来,旋即狼狈地偏头,唇角全是血沫。
“那可不好说。”玄天承开口道,“这是锁灵阵。你究竟为何会被锁在此处?”
女人看见他,浑身忽然剧烈哆嗦,不顾锁链更深地没入伤口,跌跌撞撞地往后躲去,“你,你又要做什么?你别过来。”随着她的动作,这殿内成千上万的树枝都舞动着向玄天承包围而去,纵然有许多被他周身魂力灼伤,仍有许多缠上了他。
玄天承连忙后退躲闪,但一时并未出手。
见那树枝仍旧追着他不放,叶臻提刀便砍。但她砍断几根之后,更多树枝很快疯狂地缠了上来,裹住了她的刀。树枝的断口溢出血一样的东西,腥味冲天,熏得她一阵干呕,却又不肯松了刀。她正要动用灵力,便见一道白光闪过,女人顿时惨叫出声。
缠住寒光刀的树枝纷纷落在地上。玄天承拉着叶臻后退到干净地带,冷声道:“我不是他。你若再动杀意,我必不留情。”
“他?”叶臻倏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是白舜设下的锁灵阵?”
“很可能是。”玄天承神色冷冽,看着女人道,“究竟怎么回事,如实说来。别耍花招。”
“看来,我当真是命不好。”女人呵呵笑起来,“也是,能进到这里的,能是什么好人。”她突然变了脸,漠然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左右都是死。”
“嘿,你这人好不识相……”叶臻说到一半忽地没了脾气,郁闷地看了眼手里的寒光刀。若放在从前,她连问都不会问,进来就该干脆利落把人救了。到底是被坑多了,长了心眼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了。不过……她盯着女人的脸,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展开来是本鱼鳞装的画册。她哗啦啦地翻到一页,在女人和画像之间来回看了好几遍,感到匪夷所思:“你是……墨芳菲?”
女人虽未出声,但神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玄天承接过叶臻手中的画册一看,才想起来自己也见过这画像,只是眼前的女人脸颊凹陷,与画像上简直判若两人。
叶臻说:“我和姜尧学过一点辨骨。”她对自己学的这点皮毛能派上用场十分得意,只是墨芳菲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么一副境况?她于是看向玄天承,“锁灵阵是做什么的?”
玄天承说:“我所知的就是祭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