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文欢正在用早食,刚捻起一块米糕,便听得外院的小厮慌忙进了桑榆堂,小声禀报说有要事禀报天初姐姐。
天初掀了帘子出去,那小厮悄声说了一会,天初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她心下烦闷,又怕自家姑娘知道,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推门进来。
文欢见她那副强颜欢笑的表情时就已有了料想,上一世天初也是这样一幅表情进来的,那时的她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日初,故作讶异的问向天初,发生了何事。
现在想想,估计日初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柳思文收买,奈何自己太蠢,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她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端起一旁白茶细细抿了一口,不疾不徐问向天初。
“什么事情,说罢,不碍事儿。”
天初见姑娘已了然,也不再藏着掖着,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刚外院小厮所述之事事无巨细道来。
今日晨起,外面便谣言四起,说侯府三姑娘那时在村子里与人不清不楚,还有了身孕,借此要挟那崔家少年娶了她。
这边罢了,总归是他们两厢情愿的事情,外人也掺杂不着。
可这三姑娘来了京城,见识了天家富贵,竟主动对诚王投怀送抱,妄想着能入诚王府呢。
原话太难听了,天初怕脏污了自家姑娘的耳朵,不敢原原本本复述,只是捡了些重要的说与她听。
天心在一旁替姑娘收整着箱笼,闻言气的柳眉倒竖,摔了手中的帕子叉腰骂道。
“那日是诚王追出来言语轻薄我们姑娘的,你我皆在一旁,莫不是那日在场的人都是瞎子不是?还有说我们姑娘...”
她还要接着说,却被天初一把捂住了嘴。
天心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只见天初努努嘴,示意她看向姑娘。
文欢似乎有些头疼,敛眉沉思。
自己在昨日的席面上举止大方,进退有度,也没有再像上一世一样与柳思文几人发生争执,这命运不应该还是与上一世一样发展。
难不成不管怎样,都逃脱不开既定的命运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我自己手中,任谁也别想再推她入那万劫不复的漩涡之中。
好在自己在回侯府后没多久,就已提前做了准备,现如今,正是可以用的时候了。
思及此,她抬头看向窗外,两只绞紧的手也缓缓松开,沉声吩咐着天初。
天初闻言,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她面上即刻转阴为晴,对姑娘的高瞻远瞩不住佩服,喜气洋洋地便带人出了府。
天初刚走没多久,楚清就带着人火急火燎来了桑榆堂。
她早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险些晕了过去。
她的宝儿如何就与人不清不楚了,且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被人造谣有了身孕,日后该如何自处?
她心下慌乱,又怕她的宝儿一时想不开做些傻事,发髻都未梳好久来了桑榆堂。
进门便看见女儿坐在那边喝着茶,见她来了站起身迎了上去。
文欢见母亲一脸焦急之色,便知道此事应当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母亲莫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楚清见她沉稳,心下也安定了不少,但又心疼她小小年纪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如此冷静,想必是经历过不少苦楚,方才练就了这一身气度,于是鼻头一酸,竟落下泪来。
文欢见母亲落了泪,忙替她擦拭,一遍轻声哄着。
“母亲莫慌,子虚乌有的事情便不可能成真,女儿已有了法子,现已派人去处理。”
“母亲来这么早,发髻都还未梳好,定也未用早膳吧。”
她随即吩咐天心,再上些早食来。
楚清本来心中燥郁,又怒火攻心,此时见女儿冷静淡然,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文欢亲自替她盛了一碗赤豆莲子粥,劝母亲多用些。
早上一得到消息,文欢便知道此事定然又是柳思文做的手脚,但是其中还有没有别人推波助澜,她就不清楚了,但是无碍,她目前只想与柳思文先算账。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宽慰着母亲,心下却更加明了了。
柳思文,今日便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母女二人用了早膳,天心一边替夫人梳着发,一边等待着。
不多时,天初便回来了。
她面露喜色,对文欢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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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堂此时刚欲前去崔府找崔旷商议事情,刚出门便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他心中正疑惑,此时隔壁的秦婶子一把拉住他,低声神神秘秘问道。
“崔贡士,你那未婚妻有过身孕是吗?”
他当即便阴沉下了脸色,声音也冷了下来。
“何处听得的谣言,莫要胡乱攀扯,文三姑娘清清白白,你这样说是要毁了她还是毁了我?”
秦婶子被他吓了一跳,声音也顿时软下来几分,面上委屈,唯唯诺诺道。
“又不是我说的,外面现在谣言都传遍了,说是你那未婚妻之前仗着有了身孕威胁你定了婚事,此时又想攀高枝甩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