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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凑热闹(1 / 4)

伏至贪欢榆下慵,高柳垂,新蝉鸣。微雨翩然,绿槐着新裳。断垣燕归荷叶翻,暮霭沉,月婵娟。

水月镜花金瓯醉,情惘然,玉钗叹。红尘入梦,惊扰逍遥眠。覆辙难渡复覆辙,诉苍穹,债缘添。

——《江城子·债缘》

*

几道闷雷划破长空,未能催来浮云蔽日,倒将空气碾得愈发潮湿,挤得人透不过气。

邬玊倚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一手摇着团扇,一手擎着话本。

夏蝉自带浮躁的腔调,聒噪在闷热的空气里,她却不见面上生嫌。

团扇送风,撩拨起乌黑的发丝轻抚脸颊,本就明艳的长相在窗外盛阳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白皙动人。

“小姐,这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何必自己动手。”

小婢女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接团扇,却被邬玊手一横拦下了。

“成日待在这院里,左右也无事,全当活动活动筋骨。”

她这道声音沁着凉,穿透伏天湿热的气息,驱散闷燥,沁人心脾。

邬玊探身望向婢女身后,瞧见到两个小厮正在厅中换冰,道:“又去抬冰了?”

小婢女点点头:“暑热难熬,奴婢就换得勤些。”

邬玊手中团扇方向一转,轻点在婢女手背,道:“苑儿啊,你倒是惦念着我,不过日头快落了,只要天一黑,就没有那么难耐了。”

名唤苑儿的小婢女,摆摆手道:“那少说还要一个时辰呢,小姐昏迷了三日,好容易才醒来,如今若是再中了暑气那怎能行?”

邬玊眸色一暗,未就此事再过多言,只问道:“爹爹可是快回来了?”

“听闻,已进城了。”

“已然进城?”

邬玊闻言,手上团扇话本一抛,飞快起身穿鞋,全没了先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未及旁人反应她早已跑出老远,只来得及听见苑儿在身后嚷道:“还没进府呢!”

邬玊越跑鼻子越酸,终是没能强忍住悲伤,眼泪不听话地流淌下来。

“不行,不能让爹爹瞧见。”

她停住脚步仰起头,用袖子捂住眼睛,将未能流完的泪水强忍回去,手再落下时,已能看见邬家的徽旗出现在街头。

邬玊突然有些恍惚无措,她脚步抬了又顿,眼看着徽旗由远及近,却是没能再迈动半步。

往事就随着飘摇的族徽,一一浮现在她眼前。

邬玊几度泫然欲泣。

前世的种种不堪终结在一碗毒茶之下,而她再有意识时,竟是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一切都未发生之时。

三日前,她自邬宅醒来,从起初的恍然若梦,到渐渐的匪夷所思,再如今,她已坦然接受了现实。

虽然隔世之痛仍切肤如昨,可幸得老天悲悯,竟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此时的她,仍待字闺中,尚不曾见过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尚未登基。

最重要的是,邬府尚未沦陷,爹爹仍旧安康。

如此倒也不错,既已知前世宿命,那只消此生与那个男人不复相见,一切便不会重蹈覆辙。

那皇室今生谁爱嫁便嫁,她只愿早日离开京城,作只闲云野鹤,逍遥快哉。

只不过,邬家与皇室牵连颇深,若真想离去,诸事还需从长计议……

熟悉的脸庞越靠越近,就停在她的面前,可她的耳中却听不见任何声响。

邬父前世就死在她眼前,如今再见竟是痛中生怯,她怯怕这一切就此幻化成一场梦。

直到对面喊到第三声“玊玊”,邬玊才回过神来。

她上前一步,一把搂住邬渊脖子:“爹爹,女儿好想你。”

“这一趟是有些久,”邬渊看不见她表情,但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劲,拍拍她的背道,“怎么鼻音这么重?”

邬玊拿手背抹了把脸,才从邬渊怀里起身。

“着凉了。”她道。

邬渊抬眼瞅瞅天上那大太阳,用袖子蹭了蹭脑门上的汗,“这天……凉吗?”

邬玊抱着他胳膊就往前走,边走边道:“爹爹快同我讲讲,路上可有何新鲜事?”

话题一岔开,邬渊也顾不上想天凉天热了,脸上盛满了笑意道:“从前爹爹每回想给你讲,你都嫌弃枯燥不乐意听,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是是,等明日女儿再让您瞧瞧,太阳打北边出来什么样。”

父女二人有说有笑回了府,等到邬渊终于坐定,并且喝了完一壶清火的菊花茶,邬玊也听明白了他这回没能按时回来的前因后果。

邬家明面上虽是个无半点官职的闲散侯府,可世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皇室之人皆以礼相待,邬家的地位堪称异姓王。

百姓中也都流传,这琰朝分明有一半是姓邬。

这其中原由,自然是有着一层皇族之内才能揭晓的面纱——邬家暗中掌握着整个琰朝的军火制造之权。

邬渊此行回程延误,正是军火的原材料上出了岔子。

硫磺产地的寺澜国与琰朝边境纷争不断,致使山匪横行,劫镖之事常有发生。

邬家府卫训练有素,自是不会惧于此等流寇。

然,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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