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西山。
……
东霞山脉的边沿处,一处秘林里,赵旭庭藏匿在古木中,他拿出一枚玉符不时观看,上面呈现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散落各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亮光一个接着一个覆灭,甚至有时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熄灭,让他的心中越来越发不安。
这些亮光都是他分散出去的弟子所处位置,每一个光点的熄灭都代表着一个弟子的陨落。
赵旭庭心中不安道:“连炼气弟子都要一个个覆灭,我这真修又岂能幸免?
堂堂玲珑上宗,金丹宗门竟然要如此决绝,连蝼蚁般的炼气都不肯放过一个,活着,就这般难吗?”
他心中愈发生出一种无力的绝望感,等了不过数日时间玉符之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一点亮光了。
赵旭庭看到这一幕,心中绝望,他缓缓抬起头,只见密林上空不知何时已经汇聚起层层霞光。
他疲惫的闭目,喃喃道:“终于到我了吗?”
……
南方荒野之中,光芒璀璨,一地的幽兰色昙绽放,李瀚星面上浮现哀色,只因梦幻般的昙根茎下躺着一地的尸体,皆是祁灵门弟子,被漫天的霞光一照便再也不能睁开眼了。“我祁灵门到底做了什么事,要你玲珑派如此不计手段的屠杀殆尽?”
李瀚星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寒意,冷冷望着站在山巅的一个老者。
这位玲珑派的真修也是哀声叹息道:“祁灵门无错无罪,时也命也,真人之令,我等不得不如此。
道友,你且安心去吧。”
这老者说完,手中玄镜对天一引,恭声道:“弟子拜请霞光之力,诛邪灭孽!”
镜中戊土霞光接引而下,仿若天上的霞云坠落,照亮天地,夕阳美不胜收。
一地的昙皆尽数破碎,被狂风吹拂而过,梦幻般的地消失不见,唯有纷纷扬扬的瓣飘落如雨。
看到这一幕老者叹息不已,他伸出手掌轻轻接落一片瓣,幽蓝色的瓣入掌微凉,这老人却兀自眼角垂下一滴隐晦的泪,然后将那面小镜收入袖中匆匆离去。
荒野里,风吹拂过地面,一棵低矮的昙仍在盛开。
……
祁灵门,四方天穹之上,雾霭沉沉,一片金黄的霞光浮现,百艘仙舟连绵成片,将祁灵山门围成一方囚牢。
每一艘仙舟上的舰首都立着一位执令者,挥动着各色旗帜传令四方仙舟进退调度,密密麻麻如蝼蚁的修士从天而落,如同蝗虫一般扑落而下。
百艘仙舟亮起玄奥的阵法禁纹,齐齐射出金黄色的巨大光柱,狠狠轰击在祁灵门的大阵光幕上。
触目惊心的裂痕浮现在千傀大阵上,阵灵显化千丈巨傀,祁灵门内弟子亦放出一尊尊傀儡汇聚入千傀巨人身体中,阵内的扶桑灵阵里近百位阵峰弟子盘膝而坐,与吕飞一同调度各方阵基之力,滚滚丙火升腾而起化作上万只灵鸟冲向仙舟。
面对这丙火之威,哪怕仙舟有防御灵阵也被轻易洞穿,化为一片火光。
不少在仙舟上的玲珑弟子也都一同焚烧在了其内。
霞光之下,立着两道身影,默默看着被毁掉的仙舟,毫无所动。
夏长启盯着眼前的扶桑灵阵,感叹道:“这样的灵物,若能落在你我身上,那说不得早已登位了。”
听到他这话说出来,范阳子摇摇头,“命里无时终是无的。大人所赐,岂能是你我可以支使的?
巩文那老婆子都死了,我们几个苦苦求活了近两千年,最终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还有眼前的这些弟子,其中不乏你我后代子孙,如今也要看着他们送死。
我都忍不住有些心寒了。”
“你糊涂什么?”夏长启忍不住呵斥道:“巩老婆子是她自己非要妄求少阴,好好的真水不走,敢不听真人法令,死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些弟子,即便真有你我后人,都不知隔了多少代,还有几个能记得你我?死了也好,不仅南绝岛上的百道诸修要死,玲珑派内那么多的弟子也要死,只要能为真人多添一丝一缕的助力,便是他们的荣幸!
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命尽运竭自性残缺,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唯有真人掌戊土之位,赐予我等位格,说不定能得大人赏赐位格,谋求个仙侍,升入天宫,也能得享万年寿命!”
“呵呵,仙侍,说的好听些也不过是为奴为婢罢了,从此没有半点自在,沦为奴隶,这还是我等当年所求的仙吗?”范阳子苦笑道。
“哼,享寿万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能为真君侍,不知羡煞多少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夏长启皱眉道:“你我还是办好眼前的差事吧,祁灵门这传承气运四千年经久不灭,即便试了又试,看了再看,可如此古老的道统传承还是让人心里不安。”
“也是,不过这扶桑灵木构建的灵阵颇为麻烦,不能损毁灵木想要破阵,就只能靠海量的修士去磨了。
让六山的真修们也一并出手吧,如此也省得夜长梦多。”范阳子谨慎道。
“嗯,虽然这扶桑灵木一物已经足以让大人偿还恩情,不会出手。可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数,早些灭了也安心。”
祁灵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