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兀自喋喋不休地劝告郭英改口,那些刑具会让她生不如死,反正知县已经定了罪,何必再搭进去一个人。
郭英一直低着头,没有理会姜佑安。
小窗透进来的光线逐渐暗淡,有狱卒进来送晚饭,依旧是豆饭和菜叶汤,姜佑安情绪低落,感觉嘴里发苦,豆饭干硬,让人难以下咽,她只吃了两口,就放了回去。
狱卒收回碗筷后,天很快黑了下来,姜佑安渐渐觉得阴冷刺骨,她缩到席子上,用硬邦邦的被子裹住身子,被子上浓重的腐烂发霉的味道让她恶心得想吐,但好在,裹上被子就没有那么冷了,起码不会被冻死。
姜佑安浑浑噩噩地睡着了,梦里她不是在被上刑,就是在被砍头,有时郭英也在她身旁,有时她到处找都找不到郭英在哪里,半夜醒来,她看见小窗的窗台上有一抹淡淡的月光,盯着那光,她恍惚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为什么自己的房间会这么黑?为什么不点蜡烛?为什么房间里的气味这样难闻?下人没有好好打扫吗?她想不明白,低下头又睡着了。
天亮后,姜佑安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牢房里,她慢慢想起了昨天的事,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可能会在秋后处斩,行刑之前,就要在牢里做这种日子了吗?
姜佑安从被子里出来,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衣服被捂了一晚,肯定会散发出被子的臭味,但牢房里气味太杂,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身上臭。
姜佑安站起身,抖抖手,伸伸腿,活动活动筋骨。
太阳升起,牢房里比晚上暖和了许多,姜佑安这才强烈地感觉到肚子饿了,昨天都没吃什么正经东西,今天就算是豆饭也得全都吃下去,不然,牢房这种条件,可能撑不到行刑,身子就先垮了。
姜佑安正想着,就见狱卒打开牢门来送饭了,每人一份,却独独没有姜佑安的。
“大哥,我的饭呢?”姜佑安问道。
“我看你昨晚的饭有没吃完,肯定是牢里的饭不合你的胃口,既然你不爱吃,那我也就不必送了,省得浪费粮食。”狱卒说完,不给姜佑安辩解的机会,走出去关上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