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双方情愿。否则岂不成了强买强卖?”
汪直微微颔首:“有道理。”
林十三道:“不过做生意得讲究诚信。全怪这鸨母没问过玉娘就跟您收了包船钱、灯笼钱。”
“她收了您多少钱,我愿三倍赔偿。”
汪直起身:“不必。海峰,咱们走,另寻他处找乐子。”
鸨母在一旁道:“我把那一千两银子退给您。”
汪直拒绝:“不必了。银子你留下。今夜就当我请这位林传俸逛船。让船上的人好好伺候林传俸。”
说完汪直飘然而去。
鸨母对着林十三千恩万谢:“林老爷,多亏了您,不然今夜真不知如何收场。”
林十三低声斥责鸨母:“你这人真是见钱眼开。难道你不知玉娘跟倭寇有仇嘛?你还敢收倭寇的银子。”
骂完了鸨母,众人上船。
玉娘从甲板跑回三层寝厅舱,哭个不停。林十三入了寝厅舱安慰。
李高、张伯、孙越等人则在食厅舱中等候。一直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林十三下来。
孙越笑道:“得。师父许是跟玉娘杵上了。咱们不必等他们,先吃。吃完了咱们也找姑娘杵一杵消食。”
李高学着江南读书人的样子拽上了文词儿:“师兄何故如此低俗焉?什么叫杵啊,那叫同床共枕也!”知师莫如徒,林十三的确跟玉娘杵上了,且他们切磋十八路弹腿切磋的很是激烈。吃水四尺的大船,竟然微晃。
且说杭州城西,浙江巡按御史官署。
夜深人静,官署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
巡按王本固身穿正七品官服,端坐在大堂上。
大堂内外站着上百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皆是京师大理寺专办秘密差事的好手。而大理寺又在徐党掌控之中。
为了走私贸易的暴利,这群人狗急跳墙了!
若让汪直顺利被招安,倭患平息,江南豪族士绅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条财路便断了。
且,这里牵扯到一个文官和皇帝谁说了算的问题。
啊,你嘉靖帝想开财源,就招安大倭寇开关通海?想得美!
我们文官集团会让你如愿嘛?不能够啊!
自古皇权不下县。你在皇宫里老老实实修你的仙就行了。江南?那是我们的地盘。
武宗都在江南落过水,何况一个小小的倭寇头子汪直?
一个黑衣人急匆匆的跑进了大堂:“王巡按,吕评事。已经把汪直盯死了。”
“他在西湖一艘船上跟一个名叫楂枝的女人鬼混。这群人在杭州城招摇过市十多日,已经放松了戒备。”
“那条船上仅有三个汪直的手下看着。”
“他的其余手下都在别的船上天酒地。”
王本固望向吕评事:“吕老弟,看你们的了。”
吕评事起身,对一众黑衣人说道:“我等吃着朝廷俸禄,抓捕倭寇头目乃是本职。”
“胡部堂将汪直引诱上岸,就跟当初先诱降徐海登陆再杀掉一个道理。”
“大功劳就在眼前,今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出发!捉倭!”
一行黑衣人趁着夜色出发了。
且说林十三在玉娘的船上忙了一宿。翌日睡眼惺忪,领着众人回了总督衙门。
林十三还顺口问了一句守门亲兵:“胡部堂的客人汪老板回来了嘛?”
亲兵答:“尚未回来。”
孙越在一旁道:“看汪直那老头子干瘦的像条鱼干,还挺能耍。咱们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林十三回了卧房,因太过劳累呼呼大睡。
一直从清晨睡到了下晌。突然有人砸门:“林传俸何在?”
林十三睁开眼下了床榻:“谁啊?”
一个三十六七岁的文官推门而入。此人宝相庄严,不怒自威。身上穿着正四品服色的官袍。
他便是浙江按察副使兼海道副使,谭纶谭子理。
林十三惊讶:“谭海宪,出什么事了?”
谭纶失声道:“汪直.丢了!”
林十三笑道:“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了!他是胡部堂的客人,谁敢对他不利?再说了,他身边还有四五百随从呢。”
谭纶道:“昨夜他在西湖一个叫楂枝的女人船上留宿。今日早晨,他的义子毛海峰去船上喊他起身。发现船上的三个护卫全都身中弩箭而亡!汪直不见踪影。”
林十三皱眉:“难道被绑票了?绑到了海贼王头上?”
谭纶道:“我派按察司的人四处寻找,找了半日都没找到蛛丝马迹。你们锦衣卫在杭州城中不是有暗旗嘛?你快让他们帮忙寻找。”
“汪直要是不知所踪,东南是要出大乱子的!”
林十三颔首:“这样吧谭海宪。你先回按察司,指挥下属继续寻找。我去召集杭州城内的锦衣暗旗。”
林十三先将张伯、李高、孙越三人喊了起来。
张伯听了林十三的讲述后道:“十三,你说杭州城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绑汪直?绑他图什么呢?”
林十三道:“绝不会是图财的歹人。他们没有这胆量。不是图财,那就是要害命了。啊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