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落的愈发水灵了,真像夫人。”
说罢,白姨娘也是泪水在眼中打起了转,俯身将林黛玉揽入怀中,哽咽起来。
林黛玉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难为你代了母亲照顾爹爹这些年,这院子也没变了样子,这会我回来了,也听一听你们的难处,可不必瞒着我什么话。”
白姨娘闻声一怔,越来越觉得林黛玉这温润贤惠的性格,更贴近自己的小姐了,便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
半晌,白姨娘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传来,才起身用袖袍擦拭了眼泪,牵着林黛玉先往房中走着。
林黛玉也听见了脚步声,回头去看,倒没见到清晰的身影,便先挥了挥手示意。
“姑娘,你这做什么?”
白姨娘有些疑惑,林黛玉方才的动作实在太浮夸了,哪有女孩子扬起手臂,在空中来回摇晃的,这体态仪态岂不是都白学了,林家的家教断不许如此行事。
林黛玉也纳闷问道:“这怎么了?我们平日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就是表示我在这里的意思。”
白姨娘噎了口气,不知林黛玉这都跟着安京侯学了什么。
可一想林黛玉和安京侯已经一同生活八年了,肯定是有受影响,不免又担忧起来,在林黛玉耳边低声道:“姑娘,你可得小心这些,这是林府了,断不能将在安京侯的习性拿出来,不然老爷看的定会不悦。”
林黛玉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你说的没错,我记得了。”
“先随我往房里来吧。”
……
林如海,岳凌两人,相伴过了中庭。
来到庭院时,林如海内心还莫名紧张了些,等看到眼前并没有摆放那么多红漆的木箱,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我误解了,他应当没有这么莽撞,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与我将事情挑明了才对,哪有一上来就胁迫人的?”
“这当不是为人处世的样子。”
林如海面上浮现出了些许微笑,回首与岳凌道:“先来堂上坐一坐吧,既然来了,便在扬州歇息段日子,今夜我为你接风洗尘。”
满扬州都知道岳凌来到巡盐御史衙门了,林如海也没办法赶人,若是安京侯没下榻在林府,那才是更要叫外面的人嚼舌根了。
林如海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和一些,是非对错,还得等他见一见林黛玉再说。
“玉儿自幼聪慧,四岁可读诗经,五岁便可吟诗,大小礼节更是被她娘亲教养的极好,当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哪怕两人关系再亲近,也不该有坊间传闻那般不堪。”
“她去到安京侯府的时候也才六岁七岁,岳凌难道是个畜生不如的?再者说,玉儿一个女儿家,岂会没有面皮?”
“玉儿该有自持,我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林如海呼出一口气来,引岳凌掀起毡帘,一同入堂。
可迈过门槛的脚,当即悬在了半空,久久都没落下来。
见到里面场景的林如海,心底只有一句话,“这还是林府吗?”
眼看着里面排成排的小丫鬟,各个衣着光鲜,颜色还不尽相同,如同在圃中争相斗艳。
林家人丁稀薄,本就没多少桌椅,此刻竟是连兀凳都搬出来,堂上竟还有人得站着说话。
这些小丫鬟都好似从地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其中,林黛玉左右跟着两位姨娘,似是拉着手话着家常。
林如海眼睛瞪大,恍然大悟,道:“原来方才车里的,就是她们?那后面的马车,也是她们的行李?”
见着嘈杂的小丫鬟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岳凌脸上也有些臊红。
毕竟这里不是安京侯府,林府门风甚严,平日里并没什么热闹,而且林如海本就喜静,喜欢将公务带回处置。
若是这般哄闹,自然也会扰乱了他的思绪。
确实,耳边嗡嗡直响,让林如海脑袋都有些发胀。
岳凌讪讪笑道:“她们是我府上的丫鬟,还有薛家的宝姑娘,跟着我们一路同行。”
林如海眉头微皱,内心腹诽不止,“好啊,好啊,你还真是不加遮掩。京中传言你的癖好,我还当是污蔑,没想到你府中还真有这么多小丫头,看着还没玉儿年龄大。”
“再者说,你为求娶玉儿来访,竟还带着别人家的姑娘,是什么道理?在与我炫耀什么?”林如海呼吸又不太畅通了,咳了声,问道:“薛家的姑娘跟在你身边在做什么?”
没想到林如海竟会对薛宝钗这样在意,许是他们之间沾亲带故,也都熟悉,岳凌解释道:“宝姑娘和林妹……玉儿相处宛若姊妹,两人是一同南下扬州的。如今宝姑娘在苏州丰字号打点生意,忙着邸报的差事。”
“邸报?苏州的邸报?”
林如海内心一沉,他也看过苏州的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简直是不堪入目。
没想到这个报纸竟然是薛家发的,还是这个女子来主管,林如海有很充分的理由怀疑,这背后指使者必定是岳凌。
谁家未出阁的闺女会整日发些淫秽之文?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薛家的姑娘对岳凌如此言听计从,恐怕都已经着了他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