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户的引领之下,岳凌携着一小队人马开始进行逐一辨认,众百户也都随着岳凌观摩学习。
虽然他们之前听了岳凌阐述道理,也都觉得十分可行,可真正执行起命令的时候,却发觉这地也不好辨认。
毕竟是在岛屿上,植被茂盛之地不在少数,而且土地天然有些潮湿,根本不好分辨差异。
挖地打井可不是件轻松事,更何况要断流引渠。
一锹一镐的挖下去若不是暗渠,则前功尽弃,耗时耗力。
众人皆是沉默,等待岳凌的下一步指令,而岳凌转过几处之后,最终在将军府西侧一处宅院的空地上停了脚。
百户们忙上前询问道:“侯爷,这里便是?”
岳凌蹲下摸着一把长势还不错的草,笑着问道:“你们来看这是什么草?”
百户们倒也是有见识的,有人答道:“灯芯草,之前俺家用它当过灯芯,所以叫灯芯草。”
灯芯草看起来就和平平无奇的杂草相似,细长嫩绿有如韭菜一样,只是它长得一堆一堆随处可见,而且东倒西歪的,也不能算作有什么特征。
而岳凌继续道:“不错,你们可看出这里的灯芯草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百户们又仔仔细细的观摩了遍,却都尽皆摇头。
“还望侯爷赐教。”
岳凌起身道:“灯芯草的长势趋潮,而这里的灯芯草几乎都是向着一个方向长的,在它们之间大概率会有地下暗渠了。”
“先挖这里试试看,挖一丈深。”
众人欢欣不已,立即往各处寻来农具,就地开凿。
岳凌站在旁边,松了口气,这一晚他睡的可并不算踏实。
适时,又有人来报道:“侯爷,薛家的人清点了几处货仓,为了避开战事,今早已经装船走了。”
岳凌颔首道:“做事倒是挺积极,走便走吧。”
“我们还在薛家兄妹下榻的房中寻到了这个。”
说着,来人又递上了一封字条。
岳凌皱眉展开一看,字迹娟秀,笔画纤细,肯定不是出自薛蝌之手了。
“侯爷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已经走啦。昨晚和侯爷闲谈几句,小女子就已经是拨云见日了,真是很庆幸能够来到这里见到侯爷。”
“实不相瞒,我真的一直在受着婚约困扰,每当想起来要嫁做人妇,我便彻夜难眠。”
“而昨日我却睡了一个好觉,这都是侯爷的功劳。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让侯爷看到我不会比姐姐差的,能为侯爷做更多事。”
“愿侯爷凯旋而归,身体无恙,宝琴敬上。”
薛宝琴一个俏皮小姑娘的形象跃然纸上,岳凌笑着摇头,将信纸收进怀里,再望向一旁的众人,也摸了把铁镐走了过去。
“侯爷,您歇一歇就行,这些粗活还是我们来做吧。”
士兵们见到侯爷要亲自动手,便有些慌张,赶忙阻拦下来。
侯爷对于他们来说不单单是个上级,是统帅,还是整个沧州的恩人,他们入伍并非只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是在安京侯手下建功立业,这两者之间的不同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岳凌摇头道:“你们难道不知沧州城修缮的时候,我也经常去工地?如今的新城郭垒起来,还有我砌进墙里的石砖,而城外的稻田还有我插过的秧,不过挖地而已,算不得什么。”
毕竟作战岳凌都是身先士卒的,众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挖地的效率又提了几分,连安京侯都褪去了披风大裳,卷起袖子挖地,谁人还能松懈下来。
直到挖了一丈深,下面还没什么动静,岳凌摸了摸掘出的土,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侯爷如何?是不是还要继续挖?”
岳凌颔首,“最多半丈,如果还没出现水渠就不必挖了。”
“遵命。”
岳凌拄镐皱眉凝视着坑中,从清晨到晌午,两班各五十人轮流不停的挖地,整个宅院已经被挖的面目全非,院墙都被推倒在一旁了。
又继续作业了两个时辰,快到了下午用膳的时候,终于下面的人忽得叫喊道:“快听,有水声!”
这一嗓子立即让众人中断了施工,停下了铁镐铁锹的挥舞,水声也更明显了。
岳凌喊道:“小心些,冒出水了就往地势更低的东侧引流。”
地底泉水的水压不小,一但挖通肯定会迅速填充到如今这个池子中。
再一锹下去,肉眼可见的土壤迅速浸湿,水流从地下涌了出来。
众人欢呼雀跃,“挖通了!通了!”
岳凌也伴着笑道:“好,大事已定。”
下午开火做饭,将军府也冒起了炊烟。府中存放的柴火并不多了,如今这些积蓄还不知能维持几日。
灶房伙夫刷洗了遍锅底,将柴填进灶台中,为那些大人物准备着热饭,在外出打水的时候,却愕然发现泉眼竟然不怎么冒水了。
淅淅沥沥的还不如他尿的多。
这让伙夫都不禁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
这可是地下泉水,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呢?
府邸中可有上千人,这样的泉眼还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