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轻轻点了点头,面颊已经有些染红了。
不知是不是方才沈瑛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才让她有如此大胆的行径。
要知道在邢岫烟面前,姊妹之间,如此轻挑的动作,她都不常做的,如今却在一个男人面前……
“真有能为你做成事的人,你愿不愿意以身相许?”
邢岫烟的话回荡在心间,妙玉低垂着头,再偷偷的瞄了一眼在吃茶的岳凌,心里好似有了答案。
……
砰的一声,林黛玉将茶盏拍在了案上,一双罥烟眉紧皱着,面上看着是气愤不已。
薛宝钗暗自皱眉,以折扇遮面,低声问道:“怎么了?”
林黛玉凑到薛宝钗耳边道:“我看到了岳大哥了。”
“那你不应该开心吗?”
“岳大哥身边有女人,还跟他卿卿我我的!”薛宝钗闻言一怔,再低声回应,“你怕不是看错了,侯爷不是风流浪荡的人,怎会月余就与别家的女子攀扯上,而且雅会上不是不让女子来参加的吗?”
“这这……那女子,我看着像是带发修行的女尼。”
薛宝钗又宽慰道:“带发修行也是修行,林妹妹还是不要多心了,免得被人看出了破绽,误了大事。”
林黛玉忍住了一口气,再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
当下林黛玉便想到了皇后所言之事,若是有一天岳凌遇到了一个十分主动的女子,她该怎么办?
林黛玉当时还不信,会有这样的女子,眼下却不得不信了。
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竟然也往岳大哥的身子里钻!
脑中迅速回顾了一下皇后的嘱托,林黛玉轻吐了口气,内心暗道:“等见面了再算账!”
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的小动作,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就好似是林黛玉等得不耐烦了,而安京侯在小声安慰着一般。
如此交颈亲密之举,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惹得众人避嫌,扭转过头,佯装未见。
但心里,一个个未看出端倪的人,不由得暗叹道:“林如海之女与安京侯关系竟然如此紧密,看来林如海往后仕途,定然顺畅无阻了。我等在之前,怎得就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看来徐家主的三万两白银收效甚微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徐耀祖,而徐耀祖却处变自若,嘴角挂着笑意。
他内心如明镜,知晓众人都在想着什么,而他自己却以为稳操胜券。
毕竟他刚在范鹏程口中得知,安京侯一连幸了一十二女,甚至只是微微出汗。
徐耀祖唯一后悔的事,便是没能再多找些,让安京侯更满意些。
适时,有家仆入内,于徐耀祖耳边低声絮叨了几句。
徐耀祖闻声皱眉,低声吩咐道:“那就去岸边也摆些座椅,只供些茶水糕点就是了。”
似是雅会有变,钱仕渊只怕怠慢了安京侯,便询问道:“徐家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耀祖起身拱手道:“不是什么大事。沧浪亭外为了筛选人才设立了三道题,答对可不凭请柬得到入园的资格。”
“只是今年准备的这三道题,只有第一道最难,借此一劳永逸的将绝大部分人都拒之门外,却不想出了变故,被人解开了。后面的题难度不大,导致眼下入园的人有些多了。”
围绕在孤岛外围的船舫都不够了,便只能在岸上远远的看个热闹了。
钱仕渊打着圆场道:“入园的人多了,倒也不是坏事。”
再冲着安京侯颔首示意,薛宝钗也是随之点了点头。
见安京侯态度如常,钱仕渊又问向徐耀祖道:“解开第一题的学子是哪位?”
徐耀祖道:“听下人说,是理国公家子弟柳湘莲,只是不知为何如今正盘发修行,似是要皈依佛门了。”
钱仕渊一怔,问甄应嘉道:“理国公家的子弟,甄家二爷可还熟悉?”
甄应嘉微微颔首,“倒是有些印象,这柳湘莲是个游侠,不以家族出身为荣,总是浪荡于江湖。曾在康王府与安京侯比过剑,后来沧州也有他的身影,似是为侯爷做过事?”
众人目光集中于薛宝钗的身上,薛宝钗则是听得皱眉,低声与林黛玉问道:“柳湘莲,是那个在沧州查到贩卖人口的那位?”
林黛玉则是嘴角噙着笑意,道:“哪有什么柳湘莲,那是岳大哥假扮的。”
薛宝钗一怔,问道:“那怎么办?”
林黛玉往东北方向翻了眼,道:“看我的吧。”
林黛玉回应着众人的目光,应答道:“此人是与安京侯府颇有渊源,我也曾在侯爷口中听闻过此人。在康王府上,侯爷欣赏其才华,对其手下留情,在沧州又见到他行侠仗义,便曾收留在身边做过事。”
“只是他生性放荡,不肯久居人下,不想今日在此处重逢了。”
钱仕渊颔首道:“既然如此,必然也是奔侯爷而来,不如就请到亭上来如何?”
林黛玉应道:“多谢钱大人的好意,如今亭内也不好再多加一张席案,而他的身份也不足以与各位同处,待一会儿雅会开场,再唤他入内叙旧两句也不迟。”
钱仕渊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