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死了,没想到今天又冒了出来!
而怪物此时的样子和上次见又有些不同,一层层的轮胎肥肉中长出了一根类似于脊柱的外骨骼,而这根脊柱上赫然串了若干个头颅。
如果让刘永禄描述的话,就是拿脑瓜子串了个堆儿,再把堆儿黏在外层的轮胎上。
“那怪物似乎是吞噬了几个圣母的布道人。”
“也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家子,现在合体了!”
刘永禄咽了口口水,百密一疏啊,没想到最后时刻两股反动势力合流了。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那乳白色的怪物已经顺着地洞钻了下去消失无踪了。
“让灵儿他们帮忙定定位?”
刘永禄问道。
“算了,地下的情况还不明朗,别让他俩冒险。”
米莉唐扫视一圈抿了抿嘴唇,自己视野所及的建筑物有一半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塌陷,可见地下的空间极大,出口很多,贸然追上去可能会有危险。
而此时战场上,大部分人应该都没看到怪物的只鳞片甲,只看到了烟尘后地上夸张的深邃孔洞。
“砰!”
一片沉寂中,哈弗逊首先承受不住疲劳和伤痛,攥着圣枪的手一松,大枪朝地面直直倒下。
过去的几小时内,他先是遵从圣巴兰的嘱托在圣座的大门口抵御企图破门的暴徒,而后又返回战场手握圣枪和圣母的傀儡浴血奋战。
此时战场上已没了敌人,失去了旺盛战意支撑的小天才哥哥这才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好在雅各布就站在他身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哈弗逊。“怎么样!?”
柯桑德大主教沉声问道,罗塞丽丝攥住哥哥的手腕,半晌才长舒一口气。
“没事,就是太累了,可能还有点贫血。”
“那就好。”
大主教柯桑德点了点头,就在刚刚,无数圣座神职人员惨死在了自己面前,昨天还鲜活的生命此时却无声地枯萎凋零。
你们都未曾想过圣烛节当天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大主教举目环视四周,本来优美静谧的圣座庭院此时已被战火摧残的不成样子,不少庭院内的葡萄架,园艺小屋还着着火,刺鼻的炙烤味儿飘荡在空气中。
而圣座内的那些建筑,那些已在这里就屹立百年的礼拜堂,祷告室此时也倾颓倒塌了大半,建筑外层的鎏金装饰物也在之前被暴徒们抢走。
靠近自己站着的圣女派教徒,只存十之二三,一半的教徒被异端用禁忌法术亵渎死后依旧化作其傀儡。
剩下的教徒则死在了暴徒和怪物的利刃下。
不过……好在圣座是保住了,圣女的牧羊人顽强地挺过来了,没有被恶魔的的亵渎意志所完全击垮。
看着一张张灰头土脸的面容,大主教柯桑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圣巴兰!”
“圣巴兰!”
教徒中不知道是谁首先吟诵起了圣徒的名字,像是在讴歌教徒们不屈的意志又像是在悼念刚刚在战场上牺牲的同伴。
“圣巴兰!”
“圣巴兰!”
四周的民众也被教徒们富有节奏的呐喊所感染。
是啊,刚才他们也目睹了圣巴兰的神迹,甚至与这位主保圣人并肩作战,这件事将来必会被后世传唱,当自己垂垂老矣时也可以攥着子孙儿女的手说:
“杀呀!葛苏文呐!哪里逃走哇!看刀!”
这便是圣徒留给后人金子般的启示箴言。
“咳,咳。”
刘永禄还挺不好意思,两只手跟交响乐指挥似地往下压了两压,扫了一圈正看见波提切利拿出了写生本和画笔,小伙子也受到鼓舞,表情十分激动,准备把眼前发生的一切画下来。
刘永禄一看……这不行啊,自己此时的姿势造型略显普通,不够伟岸,没有那种大战后的悲壮史诗感。
想到这刘永禄胳膊往旁边一搭!
“你找死啊!干什么呢!”
米莉唐正站在旁边端详着地上的陷坑,从某些细微的线索她能大致判断出那怪物逃跑的方向。
应该是朝摩西萨德……不……是朝着失落之海的方向跑了。
就在此时刘永禄身子一软,一只手绕过米莉唐的后颈搭在她另一侧的肩膀头儿上,人像是喝醉了一样压在米莉唐身上。
“人家画着呢,我给来个造型。”
刘永禄在米莉唐耳边小声嘀咕。
“你别以为自己是圣巴兰了,我就不敢料理你!”
米莉唐两根手指捻起来刘永禄胳膊根上的肉使劲一拧。
“疼疼疼,外面,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此时刘永禄脸上的表情落在波提切利的画纸上倒还挺应景。
乌云散去,阳光洒下,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圣巴兰无力地靠在战友身上,他的脸上衣服上满是灰尘,眉宇间愁云笼罩,似不忍直视世间的悲苦离别。
“圣巴兰阁下,您……您还好吗?要不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别人负伤柯桑德其实还好……但刘永禄不一样啊,这位是圣徒,万一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咽气那……柯桑德都不敢想了,到时岂不是世界末日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