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投降,投降!”
短暂的接触,军中同袍连续的丧命让这伙辽军丧了斗志,纷纷高喊出声,只是正在冲杀的齐军没人缓下马速,奔驰中,最先放开武器的辽兵“啊——”惨叫一声挂在铁矛上。
“无胆匪类!”洞仙文荣咬牙大怒,厉声同身边亲卫大喊:“此时此地,唯有死战才能求生,随俺冲!”
“挡我者死——”
火龙刀轰然劈下。
砍去的方向,战马上的身影也在瞬间轰然反击,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对面手中的长矛断成两截。
“辽狗统军在此!”
顶着压力喊出声的士卒被补上的一刀砍翻下马,然而这些也足以让不少人听见,两边士兵双眼冒光的看着他,端着手中长枪、铁矛发出兴奋的呐喊,马蹄踩踏在地上,无论是洞仙文荣和他的亲兵还是对面的齐军都绷紧了身体,用尽全力向对方压过去。
两军相逢勇者胜。
轰——
刀锋、长枪、铁矛在不断撞击着,砰砰乓乓的声音大作,巨大的声响在这里连成一片,怒吼的身影在撞击中被刀锋砍倒落地,半边脖子被切开。
林立的长枪、铁矛都在两边人手中近乎疯狂的挥舞捅刺,血肉横飞,血流如注的士兵捂着伤口掉落尘埃。
杜壆在阵中冲了一段,耳中听闻后面中气十足的喊声,当下一拽缰绳,“随我回转!”粗长的蛇矛抡圆了“嘭”将侧方几个辽军骑士砸下战马,缰绳一拽飞奔那边挥动火龙刀左劈右砍的身形。
“兀那辽将休狂,可识大将杜壆否!”
蛇矛倒拽,拖在地面划出沟壑,石子与金属摩擦之间爆出几点火星,两侧铁骑如分波裂浪般让开通道。
洞仙文荣眼角瞥见那抹金丝绿袍,火龙刀横斩劈开三柄刺来长枪,刀锋回转时已带起几缕血线。
人的名,树的影。
杜壆做为镇北将军,早已经是在辽军里挂了号的,洞仙文荣大喝一声:“挡住他们,待俺杀那齐将!”
话语声中,坐骑直奔杜壆而去。两匹战马错身刹那,蛇矛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
洞仙文荣仰面后倒,刀面擦着矛杆逆流而上,爆出一溜火星,金属刮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杜壆手腕猛地一抖,丈八蛇矛轻微上抬之际又以更快的速度砸了下来,矛杆倏忽下砸。
铛——
下面的洞仙文荣看蛇矛微抬就暗叫不好,连忙双手托举火龙刀,蛇矛“呼”一声砸落,一股巨力涌来,举着刀的双臂顿时弯曲,刀面贴在胸甲上,那股力道顿时砸的他胸闷不已。
持着刀的虎口崩裂,座下战马身子一震,冲锋的势头顿时一缓。
“杀——”
洞仙文荣亲卫疯狂扑来,手中铁矛、铁刀疯狂挥砍,鲜血喷洒中,几个齐军骑士不备被砍落下马。
“挡住他们!”
四周齐军铁骑喊了一声,围拢过来,十余杆长枪探出,枪头映照火光织成寒光罗网。
一时间,两人周边身影纠缠一起,杀的难解难分。
“辽狗受死——”
杜壆一声大喝,手中蛇矛猛地回缩,随后猛地朝战马脑袋刺出。
那边仰面朝天的身影在蛇矛收回之际就觉不妥,腰腹用力,翻身坐起,向下挥刀一扫,意图将蛇矛打偏。
唰——
刀锋划过空气。
洞仙文荣看着陡然缩回的蛇矛,瞳孔一缩,脑中“糟糕!这厮厉害……”几个字刚刚浮现,随即就见那蛇矛分叉的矛尖毒蛇般袭来。
噗——
“呃——”
喉骨遇袭,抬着的头颅不由自主的低下,一双睁大的双眼惊愕的看着矛杆上的红缨,有血液顺着矛身流淌,顺着红色的缨穗滴落下去。
“喝啊——”
杜壆口中吼了一声,双臂用力,坐在马鞍上的人影顿时被挑起来,四周有齐军士卒见了连忙高喊:“你等主将已死,还不早降!”
连喊十数声,厮杀的声音渐渐沉寂,有辽兵捂着断臂,哭丧着脸呢喃一句:“俺早说要降啊……”
……
“俺降了!”
“爷爷别杀了!”
巨大的战场西侧,刀锋切断了矛杆,狠狠劈在辽军骑士头上,血肉、碎骨四溅,林间的火势逐渐加大,烧着的树木混杂着皮毛焦臭令人闻之作呕。
火光下,骑着战马,穿着铁甲的徐文一脸冷漠,浑身溅满他人的血肉,扫视一眼正在哀求的辽军士卒没有理会。
吕布那边没有传来收降俘虏的军令,他也就不想着将投降的士卒收纳过来,战斗尚未结束,收了人反而还要分出人手看押。
“聒噪!”
双脚轻磕马腹,杀上的身影舞动手中大刀,一刀将前面身影砍成两段,吸了一口满是铁锈味儿与烟火气的空气:“贼将何在?!前来厮杀啊!”
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传开,各处厮杀的战团呼喊大叫,兵刃交击的相声响彻夜空。
某道肿着半边脸颊的身影身子一震,一刀将一齐军士卒砍落马下,庆幸的看看徐文的方向,摸摸脑袋上不知夺自哪个士卒的皮盔,自语一句:“幸亏俺见机的早,不然一杆旗子岂不是将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