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光一心弄他那摩尼教,没将心思放在武备上。”李宝呲牙咧嘴:“这一趟别是让陛下的装备打了水漂吧?”
他的话让呼延庆颇为赞同,只是在那沉默着点点头并未开口,倒是阮小五嘿嘿一笑,挥着手臂开口:“世间万物莫不都是再赌,当年咱们追随陛下是赌,与宋军作战是赌,去辽东是赌,如今与这方腊的人交易何尝不也是在赌?”
“五哥……”阮小七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回去俺会和嫂嫂说,让他多管管你这好赌的性子,省得你把家产败个精光,到时候还要俺和二哥帮你擦屁股。”
顿一下:“二哥也是这个意思。”
阮小五瞠目结舌:“小七,你这厮恁地不地道,还做不做兄弟了?”
“是兄弟才帮你戒赌。”阮小七一摊手,接着一瞪眼:“二哥也有份,干嘛只说俺。”
身旁众人皆笑,海风吹拂中,呼延庆一指前方:“莫要闹了,那些人上来了,你们看那边,是不是连个停靠的地儿都没有。”
几人伸长脖子,仔细打量一番,阮小七一摊手:“恁地长时间连个码头都没建好,这厮们心意不诚啊。”
“许是宋军围剿的紧。”
“先停船吧,放几艘小船下去听听他们是个甚说法。”
然而很快,这几个水军将领就眼睁睁看着一艘船划的飞快,从海岸那边奔向这边,与前方的船喊了几声,随即转向这艘聚集了四个水军将领的舰船。
李宝听闻水手禀报有人想要登船求见,自无不可,当下命人将软梯放下,不多时有身影爬了上来,匆匆过来一揖到地。
“永乐左丞相娄敏中,见过几位将军。”
几个水军将领对视一眼,各自介绍了一番,阮小七想着前事,眉头一挑指指远处:“娄丞相,恁这连个停船的地儿都没,让俺们这满船的货往哪搁?你们的粮米如何运上来?总不能让俺们等你们修好吧?”
娄敏中脸上一红,左右看看自家的船队,也不辩驳:“此事是我等失误,不过我们船多,不妨就用软绳放下去好了,总归恁家的船比较高一些,就是要费些时间、功夫。”
顿了下,脸上带笑,比划一下远处沙滩:“我等在岸上备了酒宴,还请几位将军赏光。”
阮小七被他态度弄的一愣,张张口说不出话,看一眼今次带队的李宝,那边泼李三眼珠动了下:“可以,只是船上也要人看着。呼延将军、小五在船上守着,我和小七去岸上。”
那边娄敏中脸色不变,反是笑着开口:“既然恁地,我让人将酒肉送来船上,以酬谢各位将军辛苦,自然,我们也准备了军士的口粮与酒水。”
呼延庆与阮小五与李宝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恁地好,就劳烦娄丞相了。”
娄敏中当下连声客气,一边往船边走去,看李宝他们没有跟上就知有话要说,他也不在意,自己顺着软梯先行下去。
“都小心着些,不知这方腊军会不会有异动,总之让手下儿郎提高警惕。”李宝吩咐了一声,走两步又停下:“他等没给粮,咱们也不给货。”
后面两人应诺中,李宝唤来人将小船放下去,随即同着阮小七,两个混不吝的也不带亲卫,就这般下去小船,跟着娄敏中那船一路摇摇晃晃的向海岸划去。
……
天光在云隙间洒下,一直吹动的风不时将日光隐藏起来。
山崖上,不断有搬着酒坛、手捧木盘的士卒进出营帐,酒肉的香气飘出,不时有叫好的声音传出。
“痛快,男儿喝酒就该这般,拿个酒碗喝那是娘们儿的喝法!”
“向日听闻梁山闹的京东各城都要看你们脸色,老子还不服气,等你们去了辽东打下大片土地这才起了钦佩之心,来来来,今日不醉不归。”
“喝了这坛、喝了这坛。”
一道道身影围着李宝、阮小七,拿着酒坛同他俩相碰,两人面上带着些酒意,阮小七猛的站起,将外面穿着的戎装一脱,提起酒坛:“入娘的,一个个来老子早晚给你们干下,现在俺喝一坛,你们喝一坛可敢?”
方腊军中的将领一滞,石宝、厉天润两个站出来,手提酒坛。
“有什么不敢的!”
“来来来,老子与你大战三十坛!”
阮小七眉头一挑:“哪个怕你!”
斜眼盯着两人将酒坛凑去口边,另外两人也是不甘示弱,三人拿着酒坛对着直灌。
旁边,吕师囊、方七佛两个最大的渠帅对视一眼,拿着酒碗走去李宝身旁坐下:“李将军,莫要听那些人胡乱吆喝,咱们慢慢喝就好。”
李宝拿碗示意一下,帐中其余渠帅见着几人似是有事要谈,也就没再过去,围着阮小七、石宝、厉天润三个不住叫好。
娄敏中、祖士远两人对视一眼,也起身过去。
“齐国的军力我等从舰船上就能窥见一二,当年圣公也不是非要赖下钱粮不给,实在是当时人员膨胀过快,我等无力为刘赟兄弟付出钱财。”方七佛手持酒碗叹口气:“我知这话听起来似是狡辩,然,我等确实困难。”
吕师囊在旁点点头:“方大将军说的乃是实情,还望将军明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