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耶律得重没有其他命令,随即告退。
壮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耶律宗雷朝外看看,随即转头:“爹,李将军他如此轻易被……”
耶律得重伸手一拦:“莫要多说。”,转首看向三子:“宗雷,你率部跟着后军行走,替为父看着些。”
耶律宗雷看看父亲,一点头:“是。”,想了想:“爹,若是李将军部有异动该如何?”
“这点还用为父教吗?”耶律得重眯着眼走了两步将披风拿起:“若是有异,你可调动后军将其绞杀。”
迈步走向帐外:“走吧,大军该是集结完毕了。”
身后三个儿子苦笑一下,跟上前方父亲的身影。
……
日头不时被浓云遮住。
荣州以西,一支总数为三千的骑兵在奔行,无数翻腾的马蹄卷起脚下的尘埃升上天空,遮蔽了投下的天光,身上的甲片在起伏中摩擦作响,不久,这支兵马缓下速度,小跑着向前赶路。
史字的将旗跟在齐字之后飘动,马上面无表情的将领透着焦急之感。
萧海里受伤被送回后方养病之时,这人本在荣州守卫防线,只是职责所在,每日也是枕戈而眠,防备着可能的辽人东进,没成想吕布一纸调令进了这冷面将军的手里,如今有了参与征战的机会,当下大喜,连忙拉着麾下骑兵踏上征程。
如今一阵急赶,缓下来畜养下马力,史文恭在马上打量下四面的风景,冲着亲卫招招手:“堪舆图。”
后方的侍卫连忙从布袋中掏出牛皮绘制的地图与司南,在马上递了过去。
“……福州。”对照着司南,史文恭手指移动缓缓移动一会儿,点在福州的处轻轻戳了一下,随后将东西递给亲卫:“传令,继续西行,绕道徽州之后。”“将军,军令不是说赶往徽州那边?”一旁有校尉微微迟疑一下开口。
“按将令行事。”史文恭冷着脸,也不多言。
不久,轰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
……
不同的方向有着相同的马蹄声响。
耶律得重以萧干为前部,迎着西来的吕布大军而去,赵鹤寿受命领着一千援军与奚人的骑兵为前导先行出发探查齐军兵马。
而齐军这边,则是以完颜宗翰一千骑兵为前部先行。
双方都以大量斥候搜索,行不过十里,来回奔跑不断传递情报的斥候开始出现伤亡,顿时明白这里有对方的先行兵马存在。
再次派出大量的斥候查探,终于同时发现对方的身影,待确定对面也是骑兵之时,完颜宗翰率领着一千骑兵直接威逼过来。
双方在原野上打了个照面,赵鹤寿直接带着骑兵错开,挽弓搭箭,朝齐军展开骑射,箭矢在半空落下,齐军骑士纷纷举着圆盾以防对面,随即也以箭矢还击,不停向前追逐。
赵鹤寿麾下骑兵没有转向与齐军硬拼,也不与其纠缠,在呼喊下只是向前跑着。
“赵统军,只是一味逃走哪里是作战的样子!”
名为白底哥的将领面色不满,他跟着萧干东征西讨,虽是家奴,却也因武艺高强,能冲能打,是以萧干待他不薄,早已养成骄横的性子,回首看眼跟的紧的齐军:“主人派俺出来跟着恁作战可不是为了溜这马腿!”
“白将军……”
“俺叫白底哥,不是姓白!”
“……”赵鹤寿心中窝火,耳听着后方马蹄紧追,大声回着:“我等的军令乃是探查敌情,非是与齐贼拼命,如今有了对方踪迹,赶快复命才是要紧。”
“孬种!”白底哥“呸——”了一口,高声呼啸:“够胆子的跟俺来,击溃后面那些齐贼,让胆小的蠢才看看,俺们奚人是如何打仗的。”
赵鹤寿惊怒的看他一眼。
奚人的骑兵纷纷怪叫出声,跟着前方的人影陡然变化,不去管向前奔跑的赵鹤寿等怨军骑兵,在奔驰中划过长长的弧度,旋风般回击后方的完颜宗翰。
“辽狗来了!随俺杀——”
完颜宗翰大喜,这已经追袭来一段距离,他正考虑转向回去,省得撞上那边的辽军大队人马,哪里知道前方的人自己转向回来,当即举手打了个变阵的手势。
奔行中的队伍在变化,完颜宗翰一马当先,亲兵护持下,化作箭头向着奚人铁骑迎上去。
两边奔驰中,完颜宗翰看着对方阵中的将旗咧嘴笑了起来,倒拎在手中的长枪一转,端到手中,原野上,密密麻麻的骑兵奋勇向前,如同两道汹涌的巨浪,不时透出云间的光线下,对着冲撞过去。
完颜宗翰举起长枪,用尽全力:“呼喝——”
“呼喝——”
后方女真的骑兵双眼放光,齐齐发出怪叫。
轰隆隆——
铁蹄轰鸣!
白底哥手持大刀,感受着胯下战马的起伏,声音响彻在雷声里:“咬紧牙关,握紧兵器,杀——”
然后,两边零距离接触。
轰——
两边飞驰冲锋的战马彼此碰撞,战马与战马不经意间撞在一起,皮肉、骨骼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声响,不断有战马悲鸣倒地,背上的骑士被各自探出的长枪、铁矛刺入身体,鲜血喷洒中掉落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