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休沐日,倒有一小半的日子都在宫外,是以月余后,京中权贵圈中便有流言传出,道是太子殿下在宫外藏了一貌美外室,时常留宿。
沈蕴姝鲜少关心外界的事,并未闻此消息,更不知他们口中的太子外室,是她除陆绥外,最为在意的内侄女沈沅槿。这月余间,陆镇每逢休沐日便会带沈沅槿去别业看金桃,随着陆镇重新构建起对沈沅槿的信任,她也逐渐得到了剪子和针线的使用权,以及每月出府三日的机会。
这三日里,沈沅槿并未表现出任何试图脱离婢女媪妇的举动,甚至亲手给陆镇缝制了一套衣袍和一双鞋垫。
陆镇将其宝贝般地安置在衣柜里,唯有在休沐日出宫来见沈沅槿时才舍得穿上,怕她绣多了花样子伤眼,只说她肯画出来让绣娘绣在他的衣上便很好了。时间一晃到了七月,乞巧这天,陆镇暂且搁置手上的公务,提前小半日出宫去陪沈沅槿过节。
灞河水畔,行人如织,车水马龙,沿途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沈沅槿买来河灯放至水面,拨动水面助其漂得远些。陆镇虽不信神佛,亦不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和祈愿,因沈沅槿喜欢,便也陪着她一起放了一盏莲花河灯,将他的许愿机会一并给她。夜市上每走十余步便会出现一个不同的小吃摊,沈沅槿因有陆镇在身边,买来几样吃食,皆是尝了几口便拿给陆镇吃,陆镇也不挑食,她给什么,他便照单收下,全部吃完。
临近二更,沈沅槿和陆镇归至别院,途经园子,于月色下漫步。风儿抚动枝头的花朵,空气中暗香浮动,皎洁的清光洒落下来,垂茉莉的花影映在素白的矮墙上,似一副注入了生命的水墨图。沈沅槿驻足观看,在陆镇跟着停下脚步后,忽勾了他的脖子让他低头,随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陆镇从未想过沈沅槿会主动亲吻他,两个人的唇瓣相触的那一瞬,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在她脚跟回落后,又是一阵大脑发懵,待反应过来他如今并不是在做梦后,旋即沉目去攥她的腰,要她再次踮起脚,温热的的唇瓣压下去,深吻住她。
沈沅槿没有半分抗拒,主动张唇迎接陆镇的侵占,舌尖勾缠时,双手攀上他的后背。
此时此刻,陆镇只想奉她为女皇,虔诚地弯下脊梁单手竖抱起她,另只手护住她的后背,让她处在上方,仰头继续与她交吻。两人的体温和呼吸都在变热,若非担心看不见脚下的路摔着她,陆镇当真想亲抱着她走回去。
极力克制着腹下的邪火结束这个吻,改为横抱着她健步如飞地回到房中,沉声令姜川领着人退到院外后,进了门就开始解身上的蹀躞带和衣物。“时漾,我好似有些心悦你了。“沈沅槿跪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违心心地说着动人的情话。
陆镇被情.欲和自信所裹挟,根本无心去分辨她这话是真情还是假意,大掌小心翼翼地按她的邀,在她全然受下他的后,吐气如火地搭话道:“我知道,沅娘嫁与我,做我的良娣可好?”
“好·.“沈沅槿勉强挤出一个成调的字,后面的音调很快便被寅声取代。她的声音动听极了,又是处在上方,仅仅是略一收紧,陆镇差点出来。陆镇极力克制住那股不合时宜的冲动,好容易压下去后方舒展眉头,待沈沅槿在他怀里灿伸后,便要改个位置。
沈沅槿平复后,头脑尚还有些空白,陆镇便起身握她的腰,悉心引导她:“沅娘乖,转过去可好?”
沈沅槿转过身去背对陆镇,攥住背靠,跪在软垫上。“好沅娘,任何人都越不过你去,我会好好疼你。"陆镇从后方抱住她,猛地铤邀,力道渐重,直迫得沈沅槿落泪如珠。又三日,七月十一。
沈沅槿仍与陆镇往别业去看金桃。
不同于以往,沈沅槿在离去前流露出浓重的不舍之情,神情凝重道:“进了东宫后,就不能时常出宫来看金桃了。”陆镇闻言,忙安慰她:“沅娘多虑,你在东宫,它自然也可在随你进宫,宫中也有马场,我会命人妥善安置它。”
沈沅槿听后,先是舒展眉头,片刻后,重又微蹙起眉心,伤怀道:“虽是如此,我与金桃在别业相处多时,宫中的马场终归是不同的;殿下允我每月可出府三日,我这月只出了一次,余下两日,殿下可否让我住在别业?”话音落下,陆镇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负了右手在背后,若有所思。“殿下这是疑心我有不轨之心心吗?“沈沅槿状似失落一问,也不唤他陆镇,时漾,或是大郎了,“既如此,我还是随殿下一道回去罢。”陆镇想说自己并无此意,却又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苍白无力,索性不发一言,牵了她坐上马车。
沈沅槿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当下没再继续提此要求,而是默声随他上车。此后的十日里,沈沅槿的表现同先前一般无二,只在七月二十这日夜里,陆镇来时表现得较为欣喜,翌日晨间去往别业时,沈沅槿还同他有说有笑,临到下晌,她又变得沉闷起来。
陆镇焉能看不出她还在为着上回的事不开心,转念一想八月初他便要再次选妃,届时择定了太子妃,他便该给予未来太子妃一定的尊重,不可再如此随意地出入宫禁。
如此一来,他能陪她来瞧金桃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