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的双手收获秋天的喜悦。有土地,还能自己种粮食自己吃,勉强活下去。可万一家庭出现一丁点变故,万般无奈之下,就只能去城里捡些破烂维持生计。
下午回到村里已经是快四点了,天还早着呢,但是村里已经看不见阳光了,太阳被大山挡在前面,只是微微的发出一点红光,好像这大山里的人们一样挣扎着探出一点头,在地里剁玉米杆的人都开始往回走了。
牛场里,大爸已经忙着给晒完太阳的牛喂草呢,我帮着大爸拉草,大爸喂,不一会就干完了,我拿出来给大爸带的炒面,叫大爸赶紧过来吃,
你带饭干啥,费钱不说,一碗我根本吃不饱,大爸说,
我说,还有馍馍,加上馍馍你就吃饱了,给你改顿伙食,
大爸一边吃着饭说,听说咱村里的虎明家的亲戚在外地开了个药房,有治腿疼的药。
我大爸的腿小的时候生过疮,每到冬天就要吃药,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大爸吃完饭后我们就来到村里,正好他在路边,就来了,他跟在大爸后面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他不像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双脚蹭着地面,被大爸的影子呼哧呼哧拖进屋里的。
刚进屋,他就摸着门边的一条凳子坐下了。
大爸举着手机喊我:娃娃,帮我买下药。
我故意问:大爸,买什么药?
他坐在凳子上,歪着头抢答:治你大爸腿疼的药。
他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说这是卖药的人,让我联系人家发货。我问这药叫什么名字,这人叫什么名字,他和父亲一概不知。他只说,其他村里腿疼的人在喝这个药,治腿疼很有效,便把这个人介绍给了他。他又把它介绍给了全村的老人。
听大爸说,全村腿疼的人都在吃这个药,效果很好,这个药主要是止疼,再主要就是便宜。两毛钱一片,一百块钱能买500片,能管一年。腿疼了往嘴里塞一片,药一入肚立马就不疼了,不疼了就能下地干活了。
村里老人们的要求标准很低,只要不疼就行,只要便宜就好。 我用我的手机加了卖药人的微信,又特意浏览了一下这个人的朋友圈,他朋友圈的内容显示他确实是在药店工作的。
大爸让我给卖药人转210元,说药钱是200,另外加10元的快递费。他递给大爸105块钱,药一人一半,运费一人一半。大爸推着不收,他硬塞到大爸手里,说一码归一码。
他是我们村里的,离的我们不远,说实在话,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有一次因为我两家地的界线问题,他打了我母亲一巴掌,我父亲一气之下就把那块地种了花椒树。从此我们两家多少年不来往,
童年记忆里一直把他划分到“坏人”名单的。年轻时,他性格暴躁,爱酗酒,爱打老婆,三个孩子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我们两家就隔着两户人家,他老婆孩子的哭声动不动就飘到我们家,尤其是深夜,令人毛骨悚然。
他老婆很早就外出打工了,到城里给人家当保姆,每年到了春节才回来住几天。再后来,儿女长大成家了,她又在城里给他们带孩子。
几十年了,只有他一个人守着一座空落落的院子,还有那几亩庄稼地。他自己在家里蒸馍做饭,给自己缝缝补补。听母亲说,他去年大病一场,好像还瘫了几个月,老婆回来转了一圈,又走了,是他家的亲人们帮他渡过了难关。
一年后,他才能拄着拐杖下炕,才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才能开着三轮车驶进他的庄稼地。
记忆里,他比父亲小好多,年轻时候的他,彪悍,强壮,他的力气绝不输给一头牛,是干庄稼的一把好手。
而此刻,他瘫坐在凳子上,手扶着桌沿,像是一个失去骨架的人。脸窄巴成黑乎乎一条,皱纹密布,像是岁月打磨成的一把弯刀,麻木且锈迹斑斑。
现在,他竟然连好好站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大爸看着他这个样子,说:把她接回来吧,认个错,年纪都大了,相互有个照应。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她是一个比他更执拗的人。 这个秋天,很薄,很脆,风一吹,忽然就有人想哭了。
买完药天已经黑了,外面黑的啥也看不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也不见了,安静的村子里,只听见秋风吹着树叶沙啦啦的声音。
我睡在热乎乎的炕上,裹着被子,看着手机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忙完牛场的活,建平来了,他说,哥,我被债主起诉了,明天开庭,
我说,明天我陪你去,开完庭再说,
第二天,建平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心情沉重。他的债主坐在对面,眼神冷漠。法官宣布开庭,债主的律师首先发言,陈述了建平欠款的事实和金额,并要求建平立即偿还欠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建平则辩称,我并非故意欠款,而是由于一次交通事故欠下了许多的债务。他提出了一个还款计划,希望债主能够给予一定的宽限期。
债主听了建平的话后,情绪激动地说: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他却一直没有还款。我不能再相信他了,我要求法院判决他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