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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大夫叶榆先是向令和帝作揖,再看向薛家父子,冷声道:“任娘的夫君可是在廷尉府前以死明志,这份心性,怎会是你们口中的那种人!”
薛怀忠冷哼一声:“他和任娘的死脱不了干系,怕官府缉拿,畏罪**罢了。这人还在廷尉府前妖言惑众,若他不死,廷尉府也绝不会放过他!”
妖言惑众。
那人说的是——官府暴虐,圣上无德。
令和帝也想起了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崔锦之心道不好。
令和帝此人,说的好听是仁厚,说的不好听,便是优柔寡断。或许身为闲散王爷,这种品行是恰到好处,可身为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却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能驾驭群臣,甚至会引发奸介之祸。
可他又极端刚愎自用,喜欢臣工为他戴高帽,称颂功德。或许身上担的责任,会让他偶尔心清目明,愿意让崔锦之放手改革,也会对薛萧**抱有警惕。
但大多时候他更注重的是青史如何评价他。
薛家人欺压民众,贪财好货,他并非不知道,可此时此刻,令和帝更在意世人的评价。
若顺着薛家给的台阶下了,倒也不失为保全他“明德天子”名声的法子。
崔锦之轻微侧身向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叶榆,他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复道:“薛将军刚才说,若自家人做出这些事,绝不姑息?”
他从怀中掏出数本奏折,恭敬地举过头顶,随着他这一举动,数位御史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只见叶榆高声道:“臣与诸御史同僚联名**薛氏一族,圈占土地,强压百姓,其世家弟子,舞弊**,私下**!”
李公公快步下阶,接过了叶榆手上的奏折,又恭敬地递给了令和帝。
他没有瞧递上来的奏折,冷着语调说:“念。”
叶榆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大声唱到薛氏**的罪证,足足念了两刻钟才罗列完毕。
太和殿两侧的鎏金铜兽庄严肃穆,香亭中紫烟缭绕,众人垂袖而立,静默不语,可他们心里都知道,一场关于朝廷体系的上下彻查,于此刻开始了。
千层巨浪,就此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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