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睁眼闭目咽下去的毒,那些偏心窝子插满整个枪头的箭矢,都成了他一道道催命符。
他突然就恨起来。恨为何自己要送她去易国,磨炼她的意志;为何是她如此幸运,把命卖给了能帮她的天上仙。当初她说的那番话,原来言外之意是雍国气数未尽,他的气数仍然将尽。
这些难听的话,在他失势之前,对着阶前流水的明月,悉数谩骂出声。
雍青觉得他的面相难看至极。
她手中长戟划过他的脖颈,直指他的喉咙,一瞬止息他的闹声。
那居高临下满不在乎的眼神,就像他当初望着她的模样。
“父皇,你病了,以后诸事可交由青负责处理,你歇息罢。”
长戟终究没有刺下,留下一道浅红的血痕。
雍帝吃痛地捂住脖颈,面容扭曲,“你以为她是真心助你吗?她如此这般遮遮掩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便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不过她选中霍乱远州的傀儡,永远登不得台面!”
“是傀儡又如何!”
手中刀刃精准飞到他翕张的嘴里,划伤他的舌头穿腮而过,他捂着破烂的口齿,再直不起身。
"啊——呜呜呜——"
“不会说话,日后舌头不用留了。”
长戟沾血,她横在身后,冰冷的月光照亮她冷峻的面庞:
“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