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园林小些罢了。
她随芳晴下了楼来,几日未曾出门,眼睛见了强光有些难受,缓了缓,被芳晴引着走上荷塘边的小径,上了拱桥,才知立雪楼前那片荷塘竟是连着活水的。
下了曲桥,又走片刻,便到了一处杨柳堤,堤畔是粼粼春水,又有湖心亭、湖石造景、游廊拱桥做点缀,错落雅致,颇有意境。
芳晴道:“春日风大,不适合坐船游湖,等入夏天气热起来,坐船游湖倒是凉爽。”
戚屿柔垂眼看去,果见那柳堤边上停着一艘画舫,她抿唇,想起生辰那日自己非要去游湖,结果将自己游到了这里来,心下立刻难受起来。
又见芳晴指着不远处的石板曲桥道:“从这里穿过去便是绿蕉苑,里面种了芭蕉和翠竹,景致亦雅,姑娘若是不累,我们可去那里走走。”
戚屿柔便随芳晴和竹桃往那曲桥走去,踏上曲桥,便见另一番景色,方才柳堤碧湖的空旷疏阔转为掩映幽径,不过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见修竹绿蕉,戚屿柔恍惚觉得自己又回了苏州府。
“前面便是见霜斋,姑娘小心足下。”
戚屿柔闻声抬头,见幽径尽头,芭蕉翠竹合抱之处,轩室的一角露了出来,应该就是芳晴说的见霜斋了,心中忽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心想这位皇帝真是喜欢雪和霜,日常住的楼叫立雪楼,这轩室叫见霜斋,他也如同这雪这霜,摧花折枝的,不叫人喜欢,更叫戚屿柔讨厌。
见霜斋内,并无过多杂饰,东边靠窗放着一张矮榻,其余三面都是藏书架,另有一张书案摆在西侧,上面笔墨纸砚俱全,只是并无使用的痕迹。
与立雪楼所用的支摘窗不同,见霜斋用的是冰裂纹槛窗,窗扇皆可全部推开,正好赏外面的芭蕉翠竹。
此时正是晌午,芭蕉叶的影子被映在槛窗上,蕉影摇曳,幽雅清致。
戚屿柔开口探问:“二爷平日可常来此处?”
“并不常来,姑娘若是喜欢看书,这里面的书尽可拿回去看,二爷还叮嘱奴婢,立雪楼那间书房里的书,姑娘也可随意拣看。”
先帝晚年沉迷酒色,掏空了身子,便又去寻了游方道士在宫内炼丹药,一方面想重振雄风,一方面也是想寻长生,奈何反倒死在了丹药上,一国之主忽然驾崩,裴靳猝然登基,事情千头万绪,曾几月未来这宅院,直至年后才偶尔来一次,但也只在立雪楼,并不来见霜斋。
戚屿柔点点头,移步走向西墙边的书架,随意选了两本书,对芳晴道:“姑姑,我想在这里看会儿书,你们不必服侍了。”
…………
写完才发现:绿蕉苑反过来就是“焦虑苑”啊! 芳晴下了楼,并未见到裴靳身影,只有承喜一身褐色常服站在池边,手中还拎着个半人高的描金木提盒。
“柔姑娘可醒了?现下怎么样?”承喜迎上来低声急问。
“才醒不久,好多了,才喝了药,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承喜比芳晴小几岁,早先在宫中没少受她的照顾,是故对芳晴格外客气敬重,他揉了揉手腕,面色发苦:“主子被事情缠住了,最近几日怕是都过不来了,又不放心柔姑娘这里,特意让我来瞧瞧。”
“姑娘这里没大事了,孟院正明个儿一早还会来给姑娘诊脉,若是有事,我立刻让人去知会你。”
“姑姑你做事妥帖,我自然放心,只是主子对柔姑娘似乎格外不同些,今早竟因姑娘误了公事……”承喜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无人,才继续道,“姑姑你在内里伺候,看事又通透,和我说说,也让小喜子明白以后这差事该怎么当。”
芳晴不敢过多揣测,只道:“主子曾对我说,日后柔姑娘也是我的主子,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想想罢。”
承喜本以为将这位姑娘藏在别院,是主子一时兴起,将来是纳是放都不一定,如今有了芳晴的话,便知这位日后定是要带回宫中去的,谢了芳晴,又指着旁边那半人高的描金手提盒道:
“这是琼州进贡的莲花贵种,叫做‘君拂尘’,主子让我带来给柔姑娘,姑姑你千万好生侍弄着,听说几千株里就育出这一株来,金贵着呢。”
芳晴应承了,见承喜冷得不停搓手,便道:“我让竹桃给你沏一碗茶,吃了暖和暖和再回去。”
“别麻烦了,宫中还有事,我这便走了。”
因裴靳今日上朝迟了,才散朝,中书省便有奏疏递上来,内有劝谏勤政之语,偏偏起草之人还是柔姑娘的亲哥,承喜当时都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之后冯宝琼又来送什么马蹄糕,主子脸色愈发不好,那马蹄糕更是一眼也没看。
紧接着庆元王府的小冯大人又来觐见,要同主子详议北境出兵之事……
主子那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几天御前伺候更要小心,他若迟些回去,还不知出什么乱子。
承喜一刻未敢耽搁,持腰牌入宫之后,直奔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说崔简在内议事,承喜便站在门口等,一步也不敢离开。
过了半刻钟,崔简终于从御书房内出来,承喜忙端着热茶入了殿内。
裴靳此时已换上常服,正坐在宽阔的书案之后看奏折,承喜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