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沼泽犬浑身长满苔藓和水草,当它们停留在水下的时候,没人能辨别出它们的真面目。虽然长着尖牙和利爪,但却在生物分类上被归于植物,只因为它们获得营养的主要方式是光合作用,然后才是像正常犬类那样的捕猎行为。
盐碱楚吉兽与河沼泽犬类似,同样是会移动的大型植物混合体,只不过长在它们身上的,大多数是会释放孢子的真菌,还有各种有毒的藤蔓。腐烂和生长的作用共同在这种生物身上体现,甚至已经模糊了动植物之间的界限。
至于魔鹿,则是一种原生于阿凯维沃的神奇白鹿,它的每一寸身体组织都充满了魔力,长久以来都是人们捕猎的对象,以至于在斯翠海文周围很少能看到它们出没。就算是能与猫头鹰共享视觉的克蜜娜,也没有在森林中见过几次。
有关魔法生物学知识的回忆被打断了,克蜜娜在一个并不起眼的玻璃罐前停住了脚步。
“胚胎……”克蜜娜凑近了仔细观察。
漂浮在罐仓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还未长成的鸟类胚胎,克蜜娜发现了尖尖的喙和还未完全分化的翅膀。
“真是残忍……将还未破壳的小鸟从卵中取出,然后泡进了罐子里吗?”克蜜娜皱起了眉毛。有那么一瞬间,她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这只小鸟本应拥有的华丽羽毛和傲然身姿,然后对这间实验室的主人恶感更重了。
克蜜娜刚想离开,却发现眼前的鸟类胚胎并非是个标本,而是一个仍然活着的生物,它幼小的心脏仍在搏动,纤细的血管里也有血液在涌动。“这怎么可能……”克蜜娜连忙挪动身体,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个玻璃罐。
“飞马?”克蜜娜震惊地喃喃出声,罐子里的生物是一匹保持蜷缩姿态的幼小马驹,背后还有一对羽翼未丰的翅膀。
同样的,这匹飞马也具有生命体征,它不像是在玻璃罐子里,倒更像是在母亲的子宫里。
独角兽……三头蛇……身披铠甲的巨兽……长着翅膀的鸟蛇……
接下来的玻璃罐里,全是克蜜娜叫不出名字的魔法生物。它们都以胚胎的姿态存活着——不,倒不如说是在高速成长着。
不知不觉中,克蜜娜走到了玻璃罐子的尽头,也见到了几乎让她心脏骤停的画面。
“一个男孩……”克蜜娜从没见过这幅画面,在一所以教授魔法闻名于世的大学里,见到把活生生的人类,像标本那样存放进玻璃罐里的惊悚场面。
玻璃罐里的男孩差不多有八九岁,一头黑发,浑身赤裸,皮肤透着不健康的苍白色。
“……我要救他!”克蜜娜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不知道眼前的设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建设的,但她认为绝对不能放任这种亵渎的行为在斯翠海文继续发生。
魔法实验室里的空气开始不正常的聚集,作为一个擅长使用蓝绿二色法术力的量析学生,克蜜娜能轻易地将空气压缩成锋利的刀刃,就连钢铁也能轻松斩断,更别说眼前的玻璃罐子了。
“不……”克蜜娜散去了凝聚在手中的风刃,“我还不知道这个设施究竟是为了囚禁他,还是为了保护他……我必须唤醒他……我必须知道他的情况……”
克蜜娜能够通过法术将自己的心智和动物联系起来,并且分享彼此的视野。
可是想把这种法术应用在人类身上,则是完全不同的难度。人类的心智与动物不同,更加复杂,更加难以预料……
克蜜娜虽然是个颇有天资的法师,但对于不熟悉的领域,还是有些踌躇。
“我可以的……不需要操纵,只需要轻轻触碰……”克蜜娜将自己的手掌按在玻璃罐上,紧紧闭上了双眼,就像第一次与伙伴建立心灵链接那样,将自己的思维触手探入了面前男孩的大脑。
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克蜜娜暗暗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意识到这种情况并不正常。只要是个活着的生物,在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都会产生本能的抵抗,心灵魔法正是为了削弱或者绕过这种抵抗而出现的。
克蜜娜的思维触手继续在男孩的大脑中探索,试图找到任何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然而她一无所获,就好像面前的小男孩只是一个空壳。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克蜜娜。”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克蜜娜迅速终止了自己的法术,挥舞着法杖摆出了战斗架势。
“艾维!”克蜜娜震惊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仿佛第二次认识了他,“你对那个男孩做了什么!”
“唉……”艾维叹了一口气,“你再仔细看看他的脸。”
克蜜娜狐疑地回过头去,仔细打量着漂浮在玻璃罐里的男孩,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是你儿子!他怎么了?他的灵魂去哪了?”
“你猜错了!”艾维硬邦邦地回应道,他瞪了一眼克蜜娜,黑着脸说出了正确答案,“那是我的备用身体。利用我的血肉和死灵术魔法制造的克隆体。”
“克隆?”克蜜娜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我本身因为某些意外死去,灵魂可以回到这个身体上重生。你只需要把它理解成一种保险措施就好。”艾维冷眼瞧着克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