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码十几间赌档开不了业。
江湖人利字当先,自己的生意受到影响,鬼理你是不是龙头坐馆。
短短片刻,又有几位揸it人站出来诉苦,态度或软或硬,声音像苍蝇般在堂口响起。
“好!好嘢!”
斧头俊怒极反笑:“我赌船没出事之前,个个主动贴上来,求我带你们场子里的荷官上船,口口声声话撑我黄俊,现在不过是遇到点小小风浪,就吓到你们飙屎濑尿。新界牛,你三间赌档停业是吧?挑你老母!79年没有我黄俊带兵帮你挂掉牛屎强,你一早就下去卖咸鸭蛋,这笔数又怎么记?贵利威,你老味仲有脸同我讲你在黄大仙的赌档?黄大仙两条街是边个打下来的?是我黄俊啊!还有你,蛋卷强……”
斧头俊环顾堂口里坐定的一群大佬,挨个点名数落。
说到后来,连最先开口的虾叔也没放过。
他走到虾叔面前,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虾叔仰起脸来,笑容勉强的叫了声阿俊。
斧头俊冲他咧嘴笑笑,下一秒直接将一杯热茶泼在他脸上。
“虾叔虾叔,给面你才是叔父辈,不给面你就是个过气老嘢!挑那妈!几十岁人不知所谓,学人做出头鸟呀!今日这般扑街敢站出来,你够胆话不是你挑拨离间?着长衫扮师爷,当自己诸葛亮咩,我挑!”
六十几岁的虾叔被茶水淋了个满头满脸,强作笑容抹了把脸,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公司怎么会有你们这群废柴?”
黄俊发泄过火气,抓过条毛巾擦擦手:“所有受影响的赌档,我照单赔给你们,现在全部给我滚!”
一句喝出,刚才开口向他讨要说法的大佬们全都灰头土脸起身,挤出笑容说一声‘俊哥再见’,低头匆匆离开。偌大的堂口,人数瞬间少了一半。
“俊哥,我让人做事,挂掉叶志明。”
苍蝇一走,剩下都是斧头俊的自己人,砵兰街靓妈第一个出声,脸上横肉凶狠。
斧头俊搓了把脸,冲靓妈露出笑容:“这件事里不单止叶志明一个,还有你那位戏院老板朋友翟远,顺便帮我搞定他喽?”
所有新闻里,全都是叶志明这位名义上的赌船老板站出来发声,翟远就像神隐一般。
以至于斧头俊冷静下来,才想起姓翟的肯定也参与其中。
靓妈毫不犹豫道:“冇问题,他不过是帮我拍了几部咸片而已,俊哥开口今晚就让他收皮。”
斧头俊深吸口气,闭上双眼想了想,冲靓妈摆摆手。
“电话!”
他伸出手,身边小弟立刻将大哥电话递上。
斧头俊直接拨通了翟远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方才被人接通。
听筒里传来翟远带着困意的声音:“你哪位?”
“我是黄俊。”斧头俊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赌船今早返航靠岸,有冇看新闻?”
“冇!昨晚睡得太迟,刚被你电话声吵醒。”翟远打个哈欠,旋即换了副热切口吻:“怎么样俊哥,是不是要分钱给我?”
电话那头,翟远身边立刻响起个女人的声音:“什么钱?多少钱?”
然后是翟远和女人的调笑声。
斧头俊脸色阴沉:“给你两个钟头,把所有荷官平平安安送回我的堂口,你和叶志明亲自过来向我斟茶认错,这件事我当做没有发生过。”
电话里翟远的声音清晰几分,像是从床上坐直身体。
他好奇问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俊哥你该不会是想赖账,连一成也不打算给我吧?”
斧头俊握着电话的指节微微泛白,长吐口气:“靓仔,你玩我啊?你玩不玩得起呀?”
听筒里沉默片刻,翟远带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火力全开。
“挑!当然是玩你啦!斧头俊?俊你妈个头!忍你很久了傻狗,好好的一份赌船生意被你玩成现在这样,仲想拿走八成?我烧给你好不好?”
“你话我玩不起?最难搞定的荷官我现在都不缺,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呀契弟!够胆你今晚去码头炸沉自然选择号,否则过两日我们继续出海,我赚一百块,拿八十块出来买军火,看下边个玩不起!”
“另外通知你一声,你远哥我马上出发去罗湖口岸,身边一个保镖也没有,动我啊笨!”
翟远一通嘴炮输出,过足瘾之后直接挂断电话,连还嘴放狠话的机会也没留给斧头俊。
堂口里,其他人不知道电话里发生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看到斧头俊的脸色铁青一片。
“翟远在电话里说他要去罗湖口岸,以为跑路去内地就万事大吉?”
斧头俊强压火气平静说出半句话,终于克制不住,将电话狠狠摔在地上:“现在立刻散刀手出去,把翟远还有他家人全部刮出来,我要他冚家铲!”
…………
九龙塘,园别墅。
翟远挂断电话,擦了擦嘴边的唾沫,低声骂了句傻狗。
邓乐伶躺在他身边吃吃的笑:“谁打电话过来,被你骂的这般惨?”
翟远跳下床,将一身崭新的休闲服往身上套去:“新记的龙头斧头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