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章接完了一碗鹿血,手上不慎滴上了几滴,他将碗放下,走到旁边的小溪涤净了手中的血珠,重新端起了那鹿血碗来。
“走吧。”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简从宛。
简从宛又像来时一般,跟了上去。回去的路上,她有些疑惑,时章就是带着自己来取血的吗?
时章在前,她在后,简从宛没有发问,反倒是时章主动开口了。
“你知道方才那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
“那是灵血鹿,它的血,能够用来炼制丹药,恢复修道之人所受的伤,让修道之人增长修为,是不可多得的灵药。”
简从宛情绪并不高,只淡淡地噢了一声。
这时端着血碗的时章停下,他转身,望向那个他探不清底细的女子,问道:“你不开心吗?”
简从宛扯起一抹笑,摇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这灵血鹿有些可怜罢了。”
“为何可怜?”
“被当作血囊一般豢养,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给修士提供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伤口结痂后又被划开,永无休止,倒不如直接死了还要来得痛快些。”
时章端着血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鹿血从碗中荡了些出来,洒在绿油油的草上,绽出点点血花。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章朝与来时不同的方向走去,临走时嘱咐简从宛:“你先回去,还有,下个月仙界大比,诸多宗门都会前来不周山,注意安全。”
时章兀自一人向着山上走去,风吹着他那件宽大的长袍,显出他的形销骨立。
他在简从宛的眼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简从宛突然意识到,时章虽然个子高挑,却很瘦很瘦,瘦得……像是生病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