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宗正司主理宗门大案,我看这堂中的正座,还是杨兄坐最合适了。”
杨易闻言,立马连连摆手,道:“江大人如此说,杨某就连这旁边之位,都也不敢坐了。”
杨易虽说只是记名弟子,但杨思铉却是楚秋山的心腹,只此一点,就无人敢小瞧他。
卢庚却道:“江兄,咱们要再这样你推我桑的,没的让小的们看笑话了。”
江哲睨了一眼,大堂之下匍匐跪地的三人,微微一笑,道:“得,谁叫江某来迟了呢,活该受这罚。”
江哲说着,便跨到中座那里,他站在那里,看着门口那里,背着黑乎乎铁药箱的老头,道:“郭药师,有劳你老先坐在那里等一会儿。”
那老头闻言,一声不吭,坐到了一张太师椅上去了。
卢庚早已经在那老头身上扫了几遍,特别是他背着的那口箱子,怎么看怎么古怪,听到江哲叫他药师时,卢庚才心中一亮堂。
江哲这才撩袍角坐在了大堂的中位,之后卢庚和杨易也各自归座。
江哲坐在那里,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之下的刘书山,吩咐道:“书山,你在下面坐吧,多用点心。”
“是,师兄!”刘书山抱拳道,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太师椅上。
卢庚和杨易之前,还在纳闷,那跟江哲进来的青年是谁,此时见他叫江哲师兄,立即就明了了,葛如松两个多月前,才刚收了一个徒弟,据说天赋不错呢。
刘书山落座后,杨易才看着那匍匐在地的三人,道:“三位起来吧,该议事了。”
“是!”陈山蒙、葛亨泰、林源这才起身,猫腰坐了。
杨易看了陈山蒙一眼,道:“陈大人,这李慎思案,大理寺应该已经初步侦办过了,可有初步侦办结果的文书吗?”
陈山蒙立即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三份文书,一一放在断案上,三位的跟前,退后数步才作揖,说道:“这是之前,大理寺、谏议府、光禄府初步侦办的结果,请三位大人过目。”江哲、卢庚、杨易,拿起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
江哲说道:“陈大人,这初步侦办也无结论啊?”
陈山蒙道:“卑职愚钝,并未查出李慎思的死因。”
江哲追问道:“那推论呢?”
“这……”陈山蒙迟疑着。
江哲道:“陈大人也是几十年的老刑名了。至于那什么,李慎思是死于冲撞了犀牛大仙……这等无稽荒唐的言论,陈大人总不至于也相信吧?一番侦办,总不会连点想法也没有吧!文书里没写无妨,现在是议事,陈大人无需顾虑,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说。”
陈山蒙站在那里,已经出了一头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大胆抱拳道:“禀告三位大人,李慎思之死虽甚为蹊跷,但陈某确未找到任何线索,更无可供侦办的推理方向,还望大人恕罪。”
陈山蒙说着,再次匍匐跪倒。
江哲看着跪在那里的陈山蒙,脸色顿时很是难看。
陈山蒙执礼虽恭,但言语却很是坚决,此人显然当堂顶住了他的逼迫。
此时,葛亨泰却是忽然起身抱拳,沉声道:“三位大人,卑职有话陈奏!”
江哲脸色稍缓,看着葛亨泰道:“葛大人请讲!”
葛亨泰道:“犀牛大仙之言纯粹是市井怪谈罢了。在卑职看来,那李慎思乃是中了某种毒物,故而癫狂错乱,跳崖摔死的。”
江哲闻言,轻轻点头。杨易和卢庚,却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葛亨泰继续说道:“只是这李慎思乃是真气境第四重的境界,世俗一般的毒物,已经不可能侵透他的护体真气,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毒物来自于长留山之下,地底世界里的幽暗森林,只有幽暗森林里的毒物,才能侵蚀真气,甚至有些毒物连元气都能穿透。”
葛亨泰说到此处,那坐在角落里一直低头不语的老头,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葛亨泰。
杨易和卢庚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葛亨泰不过是世俗里的人物,那幽暗森林内的详情,堪称宗门内的秘辛,他此时怎会如此知之甚详又言之凿凿地给说出来呢?
这套话,显然是有人教他说的!
江哲却道:“说的有理!这李慎思若不是中毒,难道还真是被什么犀牛大仙给弄死的吗?堂堂大理寺,岂可如此荒唐!?”
江哲说道最后那句,又瞪了不远处匍匐在地的陈山蒙一眼。
“大人明鉴!”葛亨泰抱拳道:“而且在李慎思遇害之时,神云府内还有一位宗门的亲传弟子,潜伏于此,葛某很是怀疑,此人和李慎思之死有关联。”
江哲闻言,清了下嗓子,斜睨了身侧的卢庚一眼,道:“卢兄,据江某所知,葛大人口中之人,应该就是令师弟段融吧?”
卢庚冷笑了下,江哲和葛亨泰的这出双簧,实在是唱得他有点想吐,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恶心,郑重道:“不错,卢某的师弟段融,前几日的确进了神云府,不过他乃是受家师所命,暗中查访神云府内的奸细。与李慎思之死,压根就没一点关联。”
江哲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嘲讽道:“卢兄,你真是铁口神断啊!我看你干脆支个卦摊,在街口给人算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