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吗?”
吕青竹道:“兰影姑娘的琴技,我已经领略,确乎非凡。而且还合奏了一曲,堪称圆满。”
吕青竹说完,竟直接带着阿墨,走出了兰影苑。
兰影愣在那里,许久未回过神来,她哪里想到,方才还在合奏,如此神思交融。难得遇到一人,既合她的眼缘,又深通音律,就算是她黯淡生命里的一点光亮,但她没想到这光亮竟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就要湮灭而去。
兰影哪里肯就此放过,她快步向外奔去,想去追吕青竹。可她刚追到门口,却忽然驻足。
自己不过是风尘之身,露水情缘而已,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挽留于他呢?
兰影站在那里,想起自己的悲戚身世,再想起吕青竹明净灵动的眼眸,不由地白便悲从中来,哭出了声来……
吕青竹带着阿墨,缓步走出了兰香苑。
她本就是为领取琴技而来。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不是甚好吗?
吕青竹出了兰香苑,便准备带阿墨回去,可两人刚到走廊,却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出了鼓声,间杂着笑语声。
那笑语声是范元海和朱群香的声音。
吕青竹的目色一动,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她忽然脚步一拐,往隔壁的莲落走去。
吕青竹走到莲落的门口,却有两个壮硕的龟奴守在那里。
那两个龟奴看向吕青竹身后,身形如肉山一般的阿墨,目中明显有些忐忑。
“公子,莲落内现有贵客,不可打扰。”
那龟奴有些迟疑,吕青竹手一翻,便将一张银票,拍在了那龟奴的手里,道:“里面的人,我认识。”
那龟奴见吕青竹身着华服,出手阔绰,而且身边还跟着如此凶悍的奴仆,显然有些身份,龟奴略一思量,还是打开了门,放了两人进去了。
吕青竹和阿墨,缓步踏入了莲落内。
莲落内,莲影的腰间系了一面小鼓,肚脐眼露在外面,一面敲鼓一面扭动着腰肢,看得范元海、朱群香几人,目色神飞。
莲影注意到几人的痴迷神色,很是得意,顾盼间,笑容明媚……
就在这时,吕青竹带着阿墨,走了进来。
莲影正扭得欢实,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人影进来,顿时便住了身形,目色愠怒地打量着吕青竹。
范元海、朱群香几人更是愣在了那里!
原本热闹的场面,在吕青竹、阿墨踏入的瞬间,便忽然安静了下来。
范元海、朱群香他们愣在那里,不光是因为吕青竹、阿墨的忽然闯入,更多是因为吕青竹的一身男装,玉树临风,剑眉星眸,一时恍惚间,还真以为是一位公子呢。
范元海端着杯酒,举在半空,忽然最先反应过来,笑道:“青竹也来了啊,快请坐!”
范元海说着,看向莲影道:“莲影姑娘这是我们一起的,你继续舞!”
莲影看到吕青竹是一位明净温润的公子,心中的愠怒就已经消散了,此时又听到范元海如此说,顿时喜笑颜开,更加卖力地舞弄起妖娆的舞姿来了。
莲影顾盼间,一双眼眸不时扫向坐在边缘处的吕青竹那里。
吕青竹和阿墨刚坐下没多久,朱群香忽然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笑道:“青竹小姐,这影楼的陈酿,委实不错,来,你也浅尝一杯看看。”
朱群香刚举起酒杯,阿墨的一只大手便忽得箍住了他的手腕,朱群香感觉手腕吃疼,但他根本挣不脱,只见阿墨如野兽般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家小姐从来不吃酒!还有,下次你再嬉皮笑脸地给我家小姐搭话,我就手撕了你!”
朱群香脸色煞白,因为他听得出来,阿墨说的手撕了他,就是纯粹的字面意思而已。
而吕青竹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没看朱群香一眼。
朱群香看向阿墨松开了的手腕处,数道指印抓痕,犹如铁烙,但他知道阿墨已经对他手下留情,并未伤他的骨头。
朱群香脸色尴尬地退了回去。
这边的情况,除了跳舞的莲影,范元海他们都注意到了,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吕青竹却根本毫不在意,她坐在那里,看着莲影跳舞,却是越看越觉得无趣,她忽然道:“舞者的舞,就像剑客的剑一样,是她的灵魂与尊严。如此卖弄皮相,实在是乏味的紧!”
因为方才朱群香的事,范元海他们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故而吕青竹的话,悠悠地传进了莲影的耳朵里,莲影的身姿一滞,如何还跳得下去?
而此时吕青竹已经站起身来,和阿墨一起,一言不发地走了。
范元海尴尬地笑了笑,他饶是口舌伶俐,此时的这个场,也有些不知如何圆了。
他承认吕青竹的话,说的是不错,但这里是妓馆,就是卖弄皮相的地方!
吕青竹和阿墨出了莲落,便从二楼走了下来,径直走出了影楼。
“阿墨,你说影楼好玩,还是古玩街好玩?”
“当然古玩街好玩。这里都是些琴啊舞呀的,而且人也讨厌。没有古玩街的人自在。”
吕青竹笑了一下,道:“阿墨说的对。”
这日上午,眼见明日就是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