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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气,目光再次游离二人之间,恭敬行礼道:“我去给娘亲寻药膏。”
文姬轻颔眨眼,“乖。”
祁阳殿恢复了安静。
离宦上前轻抚她的脸,为她抹去嘴角血渍,“阿文,快了,待盟军南下,攻夺王畿,我便带你归卫,再无人能伤你。”
没错。
离宦是卫都安插在襄都的细作,他原名卫子离,早在文姬下嫁襄都之前,便混迹在襄都嫡长孙的宫殿之中了。
文姬原盼着襄都是她的安身之所,怎料所嫁非人,生下应天后,田禧臼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同她演了。
他不喜她,或者说,他不喜王畿之女。
这个认知令文姬黯然神伤。
许是见她孤苦一人,卫子离动了恻隐之心,他时不时唤些小动物来讨她欢心,一来二回,文姬知晓了离宦的御兽异能。
她却并未声张,二人逐渐生了情愫。
文姬初始是深恶痛绝的,她夫君厌她,正是因绾姬当年喜好美男的风气。
她不曾理解那高贵的妹妹,自是无法知晓,原来宦寺,也不全是无根之人。
直至一场春宴醉酒,二人颠鸾倒凤了一夜……
尔后,她有了娇娥,他坦诚交代自身细作人脉。
卫子离承诺,“阿文是我的反蛊之人,我一定会带你们母女归家。”
此事,再无第三人知晓。
这一藏,便是十六年。
文姬敛下眼,轻拉他满是茧子的手,“这些都是小伤,一掌掴罢了,算不得什么,阿离,我时常觉着,娇娥似是知晓了?”
卫子离微顿,“应只是怀疑,她身有感召力,是我们这族才会衍生的异能。”
文姬对此一知半解,却并未追问。
年华已逝,她早就学会不再刨根问底,而是像她的母氏潆夫人,隐忍谦让,这样才能为自己,为子女,夺得生机。
一只白兔从墙角窜了出来。
卫子离轻轻吹响骨笛,那白兔便停在他们脚下。
他与那双红眼睛对视良久,神情愈发肃穆。
文姬侧首,“阿离,怎么了?”
“卫子君来信,襄都被异兽围困。”
文姬瞪圆了双眸,扯动到了嘴角,“嘶!”
“阿文如何?”卫子离立即抬起她的脸。
“无事,卫子君为何要御异兽围城?”
“巧了,他还质问我为何要御异兽围城。”
文姬紧眯双眸,她豁然起身,“阿离的意思是,盟军困局,并非你二人所为?”
卫子离颔首,“我盘踞襄都多年,确信眼下除了我与卫子君二人,无人有巫术异能。”
“可是娇娥?”
卫子离摇首,“女儿只有感召力,且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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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襄公思虑再三,还是不想撕破脸皮,长远来看,有盟军共伐,定然是比襄都孤军奋战得好,他让人恭敬请来卫子君。
“田寒!”
“君侯,将在!”
“寡人欲唤回铜禄铁山的异能军,你领军突破重围,速与铜禄山的土金异能者会合!”
“是,君侯!”田寒跪地领命。
田襄公复再看向卫子君,“子君,同盟犹在,寡人用人不疑,你可愿率领卫军与襄都后军,同田将军里应外合,驱逐异兽?”
卫子君显然是惊骇的,可此番行径确实才应是盟军所为!
他抱拳跪地,行大礼,“得田君侯信任,罗都畿地,又有何惧焉?”
田襄公这才舒了口气,他长抚白须,“好好好!这才是襄卫二军该有的气势!”
南历993年,立夏时节。
襄卫盟军里应外合,土火异能者神出鬼没,异兽军中不时燃起大火,继而又被盟军用铁器斩杀,异兽们吓得四处逃散。
阿绾远在天水郡马场,朝一南一北发出两道指令。
一道通过海东青,传给帝芮:“盟军南伐。”
一道透过传音筒,召回异兽:“归天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