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很高,力气也很大,一只手牢牢地箍住了沈若淮的腰,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未能出口的惊呼,都尽数截堵回去——
沈若淮没有挣扎。
他的脸隔着对方的手,紧挨在冰凉的墙面上,后背整个儿地贴在对方怀里,整个人都被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连躲避的间隙都没有多少。耳畔只剩下了那近在咫尺的低促呼吸。
对方似乎埋下头,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系统?】沈若淮在心里喊了一声。
然而,本该无时无刻不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特殊存在,却对他的呼唤毫无回应。就仿佛双方之间的联系,在此刻被彻底地切断,又或者那个仅有他能听到的那个声音——从一开始就未曾存在。
耳尖忽然被舔了。湿热柔软的触感,拉回了沈若淮有些分散的注意力,让他回想起了自己此刻的状况。
沈若淮觉得,自己应该紧张一点。至少不应该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有闲工夫,去思索那些无关的事。
可只要一想到这里是他最爱,也是最爱他的人的内心,所构建的世界,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一草一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有着对方意志的体现,沈若淮就无论如何都恐慌不起来。
他甚至有那么点想笑。
沈若淮在向,等今后王景珞醒来了,自己一定要拿今天发生的事情问他:“你是不是其实很早就想对我这么干了?”
到时对方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心虚、是慌乱,是心事被拆穿后的羞赧,还是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地承认?
他们分开得实在太久,而对方扔下他,一个人又经历了实在太多,以至于沈若淮就连这样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了。
耳朵又被舔了一下,随后是一下尖锐的疼痛——就好似察觉到了他的走神似的,身后的人下嘴的力道并不轻,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而后紧跟上来的,又是一下安抚性的亲吻,轻轻扫过的羽毛、柳枝似的,让那尚未完全退去的刺疼,陡然间,便化作了另一重意义上的痒,叫沈若淮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稍稍乱了。
那是一种视觉缺失造成的无措、期待、羞耻和惊慌。无法由单纯的意志所操控。
下意识抬起的手,抵上了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根本没法将其撼动分毫,往后推搡的动作,也起不到任何应有的作用,沈若淮被圈禁在这片由对方的身躯形成的小小牢笼里,感受着身后的人越发放肆的动作。
本来就因为当前的姿势,使不上什么力道的双手,软得更加厉害,两条腿也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将重量尽数压在了那条被用来桎梏自己的胳膊上,沈若淮张开嘴,想要咬住那只捂住自己的嘴的手,却反被趁机侵入了口腔之内,连舌头都被恶意地压住,口水控制不住地分泌。
迷迷糊糊之间,沈若淮听到耳边落下的喘息越发急促混乱,哆嗦着掐住了男人手腕指尖往下滑落,堪堪勾住了对方的袖口,只差分毫就要跌落下来。
跌落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透过屏幕和地板间的缝隙传出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提示着持续的来电。
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轻颤两下,沈若淮涣散的神志被聚拢少许,被强硬顶开的牙齿,却依旧用不上力气,连尖尖的犬齿,都被指腹缓缓地抚过,生出异样的羞耻酥麻。
无端地让沈若淮,感受到了些许熟悉。
“刚刚好乖,”突然响起的声音,盖过了地上手机的轻微震动,也将沈若淮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受驱散,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人低声笑了一下,奖励一般地低下头,在沈若淮的颈侧落下了一记轻吻,“我原谅你了。”
探入了口腔的手指伴着话音的落下被抽出,圈住沈若淮腰肢的手也紧跟着被收回,沈若淮根本来不及回头去看上一眼,陡然失去了支撑的身体就摇晃了两下,打着颤靠着墙面滑坐下去,好半晌都没能做出其他动作。
恰好掉在了伸手能够到的范围之外的手机,又持续震动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去,沈若淮听到那距离自己不远的巷口处,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
“沈若淮……?”紧接着落入沈若淮耳中的,是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话音。
沈若淮的睫毛颤了颤,低垂着的脑袋晚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对听到的声音做出反应似的,略显迟缓地抬起来,朝着那仅有几步之遥的巷子口看了过去,那张此刻显得脆弱又糟糕的脸,也终于清晰地映入了谢言清的眼中——
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样,沈若淮的双唇还有些茫然地张着,湿漉漉、红艳艳,连带着下颌上,也是一片湿亮的水光;一双没能完全聚焦的眼睛里,满是雾蒙蒙的水汽,眼尾被未干的泪水晕开浅淡的红,白皙的面颊上,还残留着被手指压出的红痕。
一副被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谢言清甚至能够想象得出,这个人刚刚在黑暗的小巷里,究竟遭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或许自己再出现得晚上那么一些,对方身上此刻凌乱的衣衫,都将不复存在,而那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将会被印上比此刻更多凌乱糟糕的痕迹。
试图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