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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好,江云兮提着过脚面的裙摆缓缓打开房门。
刚刚,当她穿上流光裙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早已红了脸颊。她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包厢里却不见贺平生的人影。
“贺平生?”
四处张望一圈,她的内心早已从害羞变成不安,唯恐这美好的时刻会变成泡沫,江云兮忍不住要往门口走。
包厢里,大灯在这一刻全部熄灭。
突如其来的昏暗让江云兮屏住了呼吸,正始料不及的时候,贺平生从屋外推门进来。
伴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还有身后玻璃窗外那从海边升起的烟花。
天空炸开第一道绚丽色彩,贺平生在她错愕不已的目光中单膝跪下。
知道他的用意,江云兮刚要伸手扶他却被贺平生轻轻制止。
他目光示意她回去站好。
江云兮这才作罢。
贺平生从上衣内插口袋拿出一只小巧的丝绒礼盒,递到她面前,紧跟着说道:“我的人生从没有为谁破例过,但遇见你之后,我发现一层不变的人生可以更改。”
“我这人古板没有情调,大多数时候不爱说情话,很多事又只看结果。因为你,我越来越觉得过程远比结果重要,所以在这里,我想慎重问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早在贺平生单膝跪下的时候,江云兮就红了眼眶。
这一番肺腑之言下来,她更是哭花了脸。
江云兮没想着伸手净顾着抹眼泪,嘴里不断重复,“让我穿礼服干什么呀,回头都被眼泪弄脏了!”
“那还不快伸手?”
她这才从泪眼婆娑中反应过来,贺平生还半跪着在等。
她伸出手,下一秒那水滴形的钻戒就被戴在了无名指上。
江云兮盯着明显有份量的钻戒,突然觉得这么美好的时刻不纪念一下,属实有些浪费。
她仰头,看着将自己拢到怀里的男人,隔着层层水汽,问:“我能提个要求吗?”
“今天你最大,提什么要求都行。”
“我想拍一张合影,留作纪念。”
贺平生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刚打开,屏保界面顿时落入视线。
如此熟悉的场景,不正是年会那晚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你,什么时候换的?”
“年会那晚。”贺平生边说边打开相机,“觉得好看就换了。”
“赶紧拍吧,再不拍烟火要结束了。”
来不及补妆,江云兮只能将戴戒指的那只手挡在眼前,拍下了属于两个人的第二张合影。
照片发过来的第一时间,江云兮就分享到朋友圈。
一向不爱高调的贺平生,也一反常态转发到私人小群。
群里一帮男人头一次见他公然秀恩爱,妥妥地拿他开玩笑。
消息不停闪烁,他却按了静音,专心陪着身边的妻子。
到最后还是江云兮看不下去,指着他口袋里一直嗡嗡在响的手机,建议:“好歹回个消息,不至于这么高冷吧?”
贺平生没看那长串的聊天记录,只在对话框里发了一句:
【伴郎,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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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贺平生日常更是忙的昏头转向。
六月底,江云兮刚刚结束完一天工作,正想着晚上要跟贺平生的那顿烛光晚餐时,却被告知临时有个饭局。
“那你忙,改天吃也是一样。”
说不失落是假。
这段时间,他们各自都忙。
出门吃饭已经是一个月之前,江云兮虽然略有遗憾,但念到他有工作并未有任何怨言。
“带你一块去!”临挂电话前,贺平生又改口,“或许你见过,对方是当年修缮歌剧院的总工程师。”
“你不是说他特别难请?”
“废了点功夫。”
当晚,江云兮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这位传奇人物。
他看上去并不像贺平生形容的那般,模样慈祥,看人的眼光也是罕见的温和,以至于江云兮有一瞬间觉得此人异常熟悉。
邱方林同时也在打量她。
倒不是碍于她的身份,而是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邱老,这是我太太。”贺平生上前,给他们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贺平生的太太,我叫江云兮。”江云兮礼貌性伸出手,微笑地看着对方。
一听名字,邱方林顿时有了些印象。
“姑娘曾在歌剧院参加过不少比赛吧?”
“是,小时候一直在那里练舞。”
“那就不会错啦!”邱方林听她这般说起,不由喃喃自语起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凛江城的那朵小白花是你吧?”
江云兮应下,随即笑说:“十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您还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邱方林像遇见许久不见的老友,侃侃而谈起来。
“那会我一得空就去看你们一帮孩子,里面就数你跳得最好。云舒可没少在我面前批评你,说你呀脾气倔的很!”
“我就问啊,好好的小姑娘你这么严厉做什么?你知道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