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在这个关头让他两眼一闭、撒手不管,还不如让他直接跳楼来得痛快。
雪茸看向那四层楼高的窗台,想到自己现在连爬过去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便只能落寞地长叹息。
也不知道闻玉白调查得怎么样了,他找到米蒂了吗?有没有找到孤儿院犯罪的直接证据?塔兰的事情他又了解了多少?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劲儿地盘旋,叫他抓心挠肝地难受,甚至每每想到这些,心情一郁结,恢复得就更慢了。
雪茸实在是怕自己被梅尔间接谋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谋出路。
于是某天,他让莱安给自己找来笔和纸,大手一挥开始写信。
梅尔向来注重隐私问题,从不窥探雪茸的个人书信往来,但雪茸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我要给老师写个信,表示对他的感谢。”
虽然在雪茸醒来后不久,梅尔就已经写信给许济世报平安了,但难得这人有心维护师生关系,还是默许了。
雪茸怕是实在憋坏了,提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这才唤来邮鸽把信寄走。结邮费的时候,看到一向贪财的邮鸽只收了一枚铜板,梅尔忍不住感慨道:“这么便宜?”
雪茸立刻支支吾吾解释道:“我之前听说他要来这边出差呢,可能就在附近吧!嘿嘿。”
约莫二十秒后,对面阁楼上的闻玉白收到了一封邮鸽来件——雪茸斥资一个铜板寄来的。
明明就住在对面,还要这么兜兜转转写封信来,闻玉白便知道,那家伙是被梅尔彻底逼疯了。
果不其然,一打开信件,便是整整两页半的激烈控诉。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文笔相当不错,即便是半发疯的状态下,还是能将梅尔的暴行详尽、具象地描绘了出来,字字泣血,句句诛心,看得闻玉白都忍不住直摇头。
即便是那毫无意义的发泄控诉,闻玉白也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读完了,直到看到最后半张纸,终于找到了那家伙选择给自己寄信的原因——
“亲爱的闻长官,案件调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最新线索?关于火焰的事情有没有头绪?被梅尔囚禁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回到战场上去。我想和你一起见证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尽管闻玉白心里清楚,这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别说是“和你并肩作战”、“同你一起见证”这种话,就连“我爱你嫁给我和我结婚”都能毫无芥蒂地脱口而出,但这不妨碍他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嘴角莫名其妙微微上扬了一下。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下一秒就垮下来,然后思索了一番,公事公办地摊开信纸给他回信——
雪茸康复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停下寻找真相的脚步。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仔仔细细地翻阅了孩子们的档案,又花了四天仔细地在孤儿院内进行了搜索排查,还真的的确确有了不小的收获。
首先是档案问题。雪茸被机关重伤以后,基本就坐实了体检报告造假的事实。而闻玉白经过大量的翻阅、核对,也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孩子们的疾病、残缺是入院之前就存在的,并非入院后造成的,因此可以推断,这群人是有目的性地专门搜罗患有疾病、残疾的孩子,进行集中抚养,至于真实目的尚不可知。
同样也是翻阅档案发现的问题。按照教会对福利院的管理条例,所有孤儿的领养情况、成年后的入职动向都要有详尽的记录。
尽管撕开立顿孤儿院里的孩子健康状况十分堪忧,但成立的早期,也确实有少量孤儿被领养走的实例。这些被领养走的孩子在离开孤儿院后,大多最终都被挑选上了机械之心,从事天空神邸的修缮、维护、日常供奉等工作,而除此之外,一直到今天,孤儿们的自然就业率一直为零。
没有一个孩子能在孤儿院里活到16岁,并且像沙维亚这样拥有一个体面、正常的工作,除了少量被领走的孩子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在16岁以前全部失踪。闻玉白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孩子们全部都遇害了。
但他仔细核对了一下数量,发现孤儿院失踪的孩子数目,远远比这座山里埋着的骸骨数量更多——剩下的那些孩子都去哪儿了?是被埋到了别的地方,还是死得连尸骨都不复存在了?
对于以上的信息,闻玉白以非常客观的角度,向雪茸阐述了事实情况,并没有添加自己个人的猜测和推断。一方面,在证据面前绝对客观、绝不妄自揣测是他的工作信条,另一方面他也相信,像兔子那么聪明的家伙,就算他什么都不多说,也一定可以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除了仔细研究档案之外,闻玉白的对孤儿院的探索,也有了一定的进展——
他先是仔细排查了整座山头,基本排除了在古堡外存在地下暗门、隐藏密室存在的可能性。接着又顶着两个院长轮番施加的压力,对整座古堡的每一个房间,都做了认真的搜查与排查。
古堡的主体结构基本上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藏了几处用来装鬼吓人的机关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发现,所以他就将搜查的重心,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