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鼻深目,发色泛棕,虽然衣衫褴褛又多日不修边幅,但依稀能看出来平素该是个姿颜俊秀的青年。
源尚安只瞄了一眼便有了结论:胡人。
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有关外异族血统。
若是鲜卑之后那极有可能是有血缘之亲,若是匈奴……
源尚安脑中猛然一沉,脚下险些随之打滑:夏州原本就是匈奴驻地,连治所统万城都被称作匈奴最后的王都。
可想不到这一晃神,眼前光景也跟着模糊不清起来。晕眩感不停上涌,源尚安暗叫不妙,这烧不仅没退,反而起得更厉害了。
对面匪徒互看几眼,意识到现在是反击的绝佳时刻,刹那间蜂拥而上,刀斧直挺挺地就要劈下来。
“先生!”
云昼就要奔来,源尚安霎时稳住身形仅凭声音辨位,抬手一剑捅向贼寇心口。
血泼如雨,人应声倒地,云昼也赶上前来抹了另一名匪徒脖子。
余下的七八个人顿觉不妙撒腿就跑,也顾不得外头还是风雨大作。
他们刚刚跨出庙门,一支羽箭便从风雨尽头杀来,稳准狠地穿透了跑在最前头那名土匪的胸膛。
被血浸透的箭矢扎入石柱,柱身随之爆出数道裂痕。
“……不好!”其余人即刻抱头鼠窜面如菜色,“官兵、官兵来了!”
云昼和乔沐苏面面相觑:“正规军?哪来的?”
他们没有通知附近州郡县城,太守也没来得及下令,是谁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疑云密布之时,方才窝在角落里的男人顾不上病体未愈,急匆匆地就要趁机从后门溜走。
“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人声如雷作响,顷刻间将破庙团团包围,那群土匪哪里还敢反抗,瞬间蹲下身来一动不动。
“……故卿!”
“先生——”
身侧人惊慌失措的呼唤被晕眩感拉得太远,根本听不真切。
眼见危机解除,源尚安也好似瞬息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脚下踉跄几步再也不能支撑病体,彻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