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够万众瞩目了,万一有人看他不顺眼,暗中使绊子怎么办?
哦,对,他可以回档。
但总之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
顾放之垂眸,恭谦道:“宫人辛苦,也不容易,臣自己走过去就可以。”
裴辛看顾放之这幅样子就牙酸。
他舌尖舔了下发酸的后牙,不再理会顾放之,只是对杨禄海道:“送老师去太和殿前,告诉抬轿的太监,路上不许磕了碰了,不许颠簸,否则……”
——他实在是不想再吃一顿早膳,或是再回到昨夜去接跌倒的顾放之了。
-
今日早朝,许是裴辛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再说过要砍谁的脑袋,众臣难得恢复了一些活力,讨论了一些事情,又说近日天气正好,可以接待诸国使节去京郊猎场,带使节们领略一番大齐男儿的风采。
裴辛抬了抬手:“准。”
下朝后,待裴辛离开,人群立刻呼啦一下朝着顾放之聚集过来。
“顾郎顾郎,听闻你昨日宿在了御书房……”
“顾郎,你今早可是乘着陛下亲派的轿辇来的?”
“顾大人,仕途真是愈发顺利了呀!”
“今日晚些顾郎可有空?本官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酒楼……”
顾放之虽不喜也不擅长应酬,但和这些大人搞好关系还是必要的,他笑道:“自然有空。”
今日裴辛要与几位将领密谈,上课的事暂且搁置一天。
顾放之便去礼部当牛马。
宋景舟见到顾放之,很是高兴:“贤兄,感觉有一两日都没见到你了。”
“是吗?”
其实因为存档系统,顾放之现在对时间很不敏感,一天能掰成三天用。
原来年仅22岁,却拥有25年工作经验并不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因要带着诸国使节去猎场,上到侍郎下到杂役,全都忙得飞起。
等到放值时间,又因要去赴几位大人的约,顾放之匆匆起身。
都说上班能让人变年轻果然没错,顾放之都累成孙子了。
等顾·社畜版·放之应酬完,已是月悬枝头。
他喝了些酒,不过好在昨日宫宴上顾放之就已经清楚了自己的酒量,并没有喝得太多,只是脚步有些飘浮。
回了顾府,阿奇停稳马车:“天黑,二爷当心脚下。”
顾放之应了一声,跳下马车。
刚一下来,就看到一个漆黑人影立在门口。
顾放之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直到闻到一股混合着酒气的浓香味道,才认出这人是顾怀玉:“三弟,你要出门?”
顾怀玉笑:“没有要出门。是满满吵着要见你,我让他先去沐浴,我来等你。”
顿了顿,顾怀玉声音有些酸溜溜的:“你到底对满满下了什么迷/药,让他比黏我这个亲哥还黏你?”
顾放之笑起来。
穿越之前他可是老师预备役啊。
儿童心理学拿捏的死死的。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和顾云川、顾怀玉关系都还是淡淡的,见面最多不过点个头,互相把对方当空气。
但因一次在院中看到满满呆站在院中,没有玩伴也没有父母,孤零零的一小个,顾放之忍不住上前陪他玩了一会蹴鞠。
自那之后,顾放之和满满的关系就愈发不错。
-
同顾怀玉一起来到满满房前,小孩已经躺在床上了。葡萄似的眼睛困倦又慢吞吞地眨着,但仍不肯睡觉。
听到门口动静,他骨碌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惊喜道:“哥!放放哥!”
顾放之双手背在身后,又握成拳、掌心向下地伸向满满:“猜猜糖在哪个手?”
满满眨眼:“右手!”
顾放之:“……”
他读了个档,把右手的糖换到了左手,又问:“猜猜糖在哪个手?”
满满:“左手!”
顾放之再回档,再换了个手。
满满:“左手!”
顾放之欣慰地摊开空空的左手:“猜错了。”
满满懊恼地叹了一声:“我从来都猜不对!”
又扯着顾放之的衣服下摆摇了两下:“放放哥,昨天的故事,可以继续讲了吗?”
顾怀玉背靠着墙,双手环胸。从顾放之接近满满时,他就是这样一幅防备的姿态。
他突然开口,问:“什么故事?”
“我昨日给满满讲了一个我之前看过的故事。”
满满热情地邀请顾怀玉:“哥,你也一起听。”
顾怀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顾放之哄着满满在床上躺好,给他掖了掖被子。
他清了清嗓子:“上回说到,毛小兰的青梅竹马工小一被坏人喂下了仙丹,变成了小孩…………”
听着紧张刺激的故事,满满很快睡着。
顾放之起身,轻声问顾怀玉:“我去睡了,你走吗?”
“唔,一起。”
待顾放之吹熄了蜡烛,两人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
顾怀玉道:“你的故事挺有趣的。”
“谢谢,”顾放之道:“但注意版权,原作者是青山刚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