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惊恐地看着他。
但裴辛同样也会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对方。
——什么都不懂,真可悲。
这会儿百官还在跪着。
顾放之的身形在角落里晃悠了两下。
嗯……应该是不小心跪在衣角上,导致重心不稳,从而摇晃。
犯了错,应该是又要施展巫术了。
裴辛笃定地想,按照自己丰富的经验,又把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说了一遍:“众爱卿平身。”
可裴辛判断失误了。
顾放之这次偏偏没有使用读档。
他的理由很简单——
忘存了。
要读档的话,只能从他刚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重新来过。
他懒得折腾了。
再说了,现在这殿前人多的和小顶流的演唱会似的,谁能看的清谁啊?
他官职小,又是在角落里,跪在他前面的仁兄像一堵墙,他就不信裴辛能看见自己晃悠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听到裴辛的话:“众爱卿平众爱卿平身。”
顾放之:“?”
众人:“……?”
怎么了这是?
怎么还结巴了?
紧张了?忘词了?
高台上的裴辛:“……”
顾放之,你的巫术呢?
怎么这个时候偏偏不用了?
他闭上眼,觉得自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死罪能逃,活罪难免。
裴辛冷冰冰地板着一张脸,瞪了顾放之一眼后,坐在了金灿灿的龙椅上。
好在也没人敢说裴辛什么。
礼官上前宣读了致辞,接下来就到了使节的献礼环节。
他们虽是小国使者,但拿出来的礼物是一个塞一个贵重。
红珊瑚、白孔雀、异域特色的布匹、黄金盔甲或是拳头那么大的珍珠。
这些东西顾放之都在博物馆看过,但都因时间的流逝,失去了光泽。顾放之忍不住叹:“确实比几千年后从地里面挖出来的好看多了。”
一旁的宋景舟:“……?”
顾放之摆手,问宋景舟:“你饿吗?”
“顾兄你饿啦?”
宋景舟探出一根手指,指着顾放之面前的银壶,给顾放之出主意:“菜肴要晚些才上来,顾兄喝一些葡萄酒垫一下吧。”
“好吧。”
顾放之拎着小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将银杯举到面前,就闻到一股浓郁芬芳的葡萄香气。
他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皇帝的吃穿用度果然都是最好的。
这银壶里面装着的说是葡萄酒,但这味道更像是果汁,口感微甜,又因在端上来之前用冰湃过,格外清爽。
“好喝吧?”宋景舟道:“听说今晚有一道鳄鱼羹,就是要搭配这葡萄酒喝,回味无穷。”
顾放之:“……”
鳄鱼羹??
顾放之打了个寒战。
虽说他吃不下鳄鱼,但葡萄酒还是很好喝的。
等使者献礼后,乐师齐齐奏乐,或是使臣献艺,或是舞女献舞。
宫人们将宫宴的饭菜也一批批地端了上来。
入口即化的羔羊心,口感丰富的水晶饺,熬煮到软烂的鸡丝粥,喷香扑鼻的点心。
御膳房出来的食物就是不一样,顾放之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再搭配上爽口的葡萄酒,顾放之由衷的幸福起来。
乐声轻快,顾放之觉得自己也轻飘飘的,他和宋景舟闲聊:“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
宋景舟问:“圣诞老人是何人?”
顾放之想了一会:“……就是嫦娥。那你知不知道月亮上其实没有嫦娥?”
宋景舟“噗嗤”一下笑出声:“顾兄,你是不是喝醉了?”
“醉?我?”
顾放之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又轻又晕的大脑,得出了结论:“确实。”
他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顺便透透风。”
“好。”宋景舟道:“等下有道鳄鱼羹,听说极其美味,顾兄记得早些回来吃。”
顾放之:“……”
鳄鱼羹吃他还差不多。
他挥了挥手,从宴会上离席。
解了个手后,顾放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靠在墙上吹夜风。
风凉凉的,但他却越来越困,想必是酒意涌了上来。
顾放之本能地存了个档,又读档,再存档,再读档。
宴会上正在接待使节的裴辛:“回回回回去告告诉你你家大王王,舟城的士士士士士族朕朕朕……”
裴辛:“……”
他都被卡成皮影戏了。
顾放之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年轻帝王因为今晚宴会而变得轻松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平日里冷冰冰的臭脸。
他扭头看向顾放之的位置,顾放之却并不在原处了。
人呢?
他勾动手指,吩咐杨禄海:“去去去看看顾顾顾放之去了哪里。”
杨禄海听令,一顿一顿地离去。
不多时,又一顿一顿地回来。
他告诉裴辛:“顾顾顾郎吃多了多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