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这地方也十分敏感,泽国人一直都没有开发它,而只将之当作神之园供着,可不单纯是他们没有那个技术和财力对其进行开发,这里边是有政治考量的。”
莱娜耸耸肩:“好吧,我以为你的这个世界万事不挂心呢。”
“我确实不怎么在乎凡世王权,王国也好,泽国也罢,又或伱们公司野心勃勃的商业帝国,都经不起时光的冲刷,我可以潇洒的站在河畔看你们浮浮沉沉。
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傻子,不代表我乐于成为你们开疆拓土的工具。
毕竟你们能提供我的,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之物。远不值得我为你们的事业背负沉重的东西。
尽管我像我的老师学习,不在乎俗世之名,可我和我的老师其实都很在乎自身作为的实际影响。不是符合世俗的某个标准,而是不逾越我们自己心中划下的线。”
莱娜撇嘴:“我有一些不理解,一个强有力的、上进的组织,打破国度之间的藩篱,为整片大陆的诸文明带来秩序和繁荣,这难道不比现在盗匪四起、战乱不休、民不聊生强?
更何况,我们不以暴力征服为主要手段,而是通过商业,带来富裕和机会,带来技术和发展。买卖自由……”
浮士德直接伸手制止莱娜的继续布道:“如何用商品作为武器,攻城掠地,我未必不如你。
毕竟我的老师在黑暗森林建立的体系,从技术到生产,不敢说吊打整个世界的已知文明,也绝对是最顶流的那一档。
这封闭的泽地人,照样被拿下,没发生什么水土不服的问题。
为什么我的老师没有竭力将黑暗森林的模式向这片大陆推广?他见不得凡世人过的好么?
显然不是,他愿意在艾弗利亚狼人灭绝时给予其机会,他让黑暗森林的狼人配合我在泽地的行动,完成大拯救,都说明他不介意由他传播的制度体系和技术,惠及更多人。
真正让他在这方面审慎做出决定的,其中一项,是对这个世界的诸文明干涉过甚,导致的文明特质的摧毁性。
我老师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他说,如果一片森林,漫山遍野只有一种树,那必然不是来自大自然的作品。”
其实,除了文明的单一性、以及非自然性的拔苗助长导致的脆弱性和易灭绝性,罗教士还担心大统一被有心人利用。
具体指的,自然就是邪神。
邪神通过窃取王权,来获得统御文明的能力,将至打造成扭曲世界,这是一种非常有操作价值的与天道对抗的方案。
在宇宙演变的中后期,生命、尤其是智灵,就是演变的变量,掌握了这个变量,就掌握宇宙演变方向的舵。
所以,至少在确定干掉所有同行前,罗教士不会允许大一统文明出现,不论这个文明看起来是多么的伟光正。
至于之后,罗教士连由他所传授技术的主体势力、其未来的结局都已经提前替其想好了——失落的传奇文明。
说白了,就是他为了更好搞事而打造的工具势力,该势力的成员享受他提供的制度、技术、成果上的优势,代价就是为他所用,并在适当的时候,将本金还回去。
超凡技术会抽走,月神信仰会关闭。只留下比较基础的部分,使之有能力维持民生。而该势力想要重新攀登技术高峰,才有可能再次恢复巅峰时期的旧观。
这种人造的、低烈度的技术性衰退,为的就是罗教士成全自己对‘专业’这个概念的认知。
就好像一个贼,入室窃取了他认为值钱的东西后,其他摆设几乎纹丝未动,离开时还不忘随手关门或锁窗。
当然,有些话并没有对浮士德说,即便如此,浮士德仍旧认可罗教士‘过度干涉文明成长,等于是抹杀文明的独特性和未来’的说法。
看看泽地人难民,他已经尽力助其保有固有的产业,信仰,文化习俗了。但泽地人难民还是不可避免的以狼人的认知和喜好为高大上,去崇拜和模仿,仿佛狼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与此同时,泽地人难民迅速舍弃着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和习俗,浮士德为此甚至主动摁灭了某些激进派的做法。
很难讲清楚这些激进派倒究是真的认为全盘接受外来文化是正确选择,还是在另类的跪舔献媚。
总之其‘泽地人固有文化皆是糟粕’的观念,以及激进的寻求其他人认同的做法,让他看不下去,但这玩意在诸避难所已然成为道德正确,仿佛不认同,就是不懂感恩心,最后还是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勒令,才及时刹住了这股风气。
他自己都觉得讽刺且好笑,救世主的身份,第一次用,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用,居然是为了扼制被他拯救的人们对他的变相过度崇拜。
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越发让他认清了文明的‘非暴力侵蚀性’,所以不光是认可了罗教士的理念,也开始警惕世贸风险投资公司的玩法。正好这次该公司派莱娜摸他的底,他才趁机敲打。
莱娜其实没有那么宏大深远的目光,她就是个经理,想的是自己的业绩,如何多赚小钱钱。非要说也有理想,她觉得商路开通,达成不同地区的商品互换,这是利己又利他的好事,完全可以大搞。
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