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眼前是陌生的地方,鼻尖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桂花味。
他歪头,脸颊好像被什么轻轻划过,像羽毛一样扰动他的心尖。
面前是苏卿晚樱红的小嘴,带着桂花的香味呼吸,浅浅的喷在他的鼻尖。
此时的他正窝在沈卿晚的怀中,两人面对着面。
沈九歌闭上眼,催眠自己。
做梦的,这是做梦。
他定是被腺体手术疼晕,出现幻觉了。
不但梦到苏卿晚救他,还梦到自己躺人家床上。
这样的梦,真是不真实。
但是他不想醒来。
因为他知道,现实有多残酷。
他不想面对,也没有勇气面对。
一想到以后他可能会被沈家当做棋子到处换取利益,他就难过得喘不上气。
沈九歌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会那么憎恨他。
他忘不了妈妈看他那厌恶的眼神。
仿佛他是什么病菌一样。
沈九歌不由得蜷缩身体,想把自己全都藏进黑暗中。
迷迷糊糊中,他又睡了很久。
醒来后依旧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只是身边的人见了。
沈九歌疑惑。
难道我没有在做梦?
他四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好像是个病房。
沈九歌起身,不小心动到了脖颈,疼得他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脖颈腺体,只摸到了纱布的触觉。
“小九歌,你醒了。”
苏文意眉眼带笑的拿着查房本进来。
见他正摸着腺体上的纱布,连忙上前阻止他。
“别碰腺体伤口。”
沈九歌脸色苍白:“医生,我的腺体是不是...”
他没敢说,害怕又担心腺体真的有事。
苏文意查看了包扎情况。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ome被人伤害腺体,听苏卿晚的意思,还是家里人动的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如此可爱的小ome,是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她看沈九歌的眼神不禁透着一丝怜悯。
眼前的男孩身形消瘦,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线条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坚强又内敛的感觉。
纤细白泽的脖颈上绑着绷带。
大大的猫眼微垂,眼尾盈光闪闪,像是要哭了。
“你放心,腺体只破了一个很小的口子,不会影响你的生育功能。”
“好在苏卿晚带你就医及时,不然真可能会出事。”
沈九歌这才反应过来,他早些时候不是做梦,苏卿晚真的来救他了。
想起那次热烈的吻,他的脸微微发烫。
苏文意还在蛐蛐苏卿晚。
“苏卿晚那个不靠谱的女人,怎么前脚你们刚走,后脚你就受伤了,她是个战五渣么?连个ome都保护不好!”
沈九歌手足无措连忙为她解释:“没有的,要是没有苏小姐救我,我可能都....死了吧。”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苏文意叹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若是苏卿晚在晚几步,那不良医生怎么也要剜出几刀信息素出来,到时候,这伤就没那么好医治了。
苏文意在查房本上写了身体数据,叮嘱沈九歌。
“别想那么多小九歌,好好养伤,该吃吃该睡睡,在这,谁都动不了你。”
“医生!”
沈九歌叫住了转身要走的苏文意。
“怎么了?”苏文意疑惑。
“那个....苏小姐去哪里了?”
“她啊,公司有事情要忙,你找她的话,直接打她电话就好。”说罢给他递了一张苏卿晚的名片。
褐色烫金的卡片,简约得只有苏卿晚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和那天早上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他捏着卡片,握着手机,心里打了好几次草稿。
可是每到要拨出的时候,他都感觉心跳加速得不行。
他本想和苏卿晚说声谢谢。
但是谢谢的话在电话里说,显得有点太草率了。
短短的几天里,苏卿晚已经救了他不下三次。
于情于理都不该这样道谢。
他想了想,自己能拿出手的,也只有谱曲唱歌。
沈九歌其实很喜欢唱歌,他心思细腻,思虑很多,因此写的歌曲都很忧郁。
配上他清冷的嗓音,别有一般风味。
他曾在网上偷偷发过一首暗恋陈乐心的歌,小火了一把,有人私信他想约他出来见面谈谈音乐,吓得他赶紧把歌给撤了回来。
此后他就再不敢在网上乱发歌,只在自己的小屋里自娱自乐。
后来住进陈家以后,他就更没有动过笔。
如今拿起笔来写歌,他感觉有数不清的话想要写下来,他发现,想起她的时候,都带着微笑。
一口气连写了三首才停下来,删删减减的修改了好几次,连吃饭都忘了。
沉迷于做词中的沈九歌,猝不及防被一只纤细的手指抽走了笔,皱起眉头想要抢回来。
“还给我!”
他抬手去够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