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恐惧结亲。他宁愿求我这个相识不久与此无关的陌生人,也不愿求您,您还没意识到问题吗?”
“或许您是想为陈家讨一个公道,但陈公子没做错任何事,寄人篱下也非他所怨。就算我与这件事无关,那他总与这件事有关吧。若今日不是我及时赶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您曾经对不起自己的夫郎,现在要对不起自己的侄儿吗?”
“哗啦——”陈知念突然将桌案上的东西甩下去,声音沙哑地对裴令望说:“滚出去。”
秋枫被这位大人的举动吓得一颤,他偷偷觑着这位裴小姐的背影,却发现她不急不缓地向陈大人行礼:“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带他转身离开。
燕柳看到这位小姐出了书房的门,忙让人带路引出府,自己走进书房,穿过满地狼藉,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大人:“您还好吗?”
陈知念目光怔怔满脸疲惫,但强打起精神来吩咐道:“让人来收拾这里,我去……”
“看看陈引玉如何了。”
陈知念踏出书房的门,耳边还回响着那女子的话。
若是之前就将原委告诉陈引玉,若是早些告诉他不用和钱家结亲,他今日就不会跟着钱家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陈引玉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照顾小碗。
医女来看过后,小碗就醒了。他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公子有没有受伤,然后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公子。陈引玉强颜欢笑,让他好好休息,还坚持要亲自给他喂药。小碗推拒了几下,见陈引玉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陈知念走进陈引玉的房间,就看见这一幕。身为主子的公子,要这样对一位小侍呵护备至。
因为他身边,只有这位小侍是真心待他。
陈引玉听见身后的动静,发现来人是姨母。他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下意识退了一步,将药碗搁下要向她行礼。
陈知念装作没有看到,问了他一句:“钱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陈引玉瞬间忆起了当时衣衫被撕毁时的绝望,但他怕被责骂,低着头小小声地回答:“没有。”
裴令闻说这不是他的错,可是姨母会这样认为吗?他还是不要说实话好了。
小碗挣扎着想要下床,急切替陈引玉说话:“大人,公子他不是故意的,是那个钱蓉把他骗上了马车……”
陈引玉一僵,差点忘了今日这事都是他失了警惕心。他瞄着姨母的脚,生怕她又踹过来,骂他为什么要惹麻烦。他便抢先认错道:“是我的错,姨母要罚就罚我吧……若是我有警惕心,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陈大人望着自己这个侄子,看他畏缩可怜的样子,明明受了惊吓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和他母亲一点也不像,和他父亲也不像。
她又想起来,阿凌下葬那天,姐姐和姐夫到她家里,向她赔礼道歉。她们神情歉疚又小心翼翼,说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阿凌。若是当时她们愿意凑一凑钱,就不会有今天。
陈知念不愿意承认,但今天那名裴小姐的话像当头一棒砸在她耳边。
真正对不起阿凌的人是她。
该道歉的不是姐姐姐夫,不是这个侄子。有今天,从来不是其他人的错。
陈引玉听见她姨母轻声对他说:
“对不起。”
陈引玉愣愣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听见姨母问他:“你什么时候救了那个裴小姐?”